真田弦一郎的声音平和沉稳,他和佟白月一同站在横滨历史博物馆二楼的刀剑展厅,看着本次名刀展的重中之重鹤丸国永被牢固的防爆玻璃围着,静静地被安置在披着深红绸缎展架上的这把刀身比起其他的名刀而言的确轻薄了些许,但却不失锋利,甚至比起其他的刀,鹤丸国永因为过于轻薄使得刀刃更加的锐利了。
“鹤丸真美呀”
佟白月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那头的太刀,嘴里说的“鹤丸”这个名字带上了特有的亲昵感,让真田弦一郎有些奇怪,但他是个体贴人的性格,并没有失礼地询问此称呼的来由。他见佟白月非常喜欢鹤丸国永的样子,继续轻声给她介绍更多有关于这把太刀的历史:
“鹤丸国永是五条国永的杰出作品,无论是刀身还是刀拵都充满了华丽和清雅,五条国永在当时活跃时期的名声与三条派当家齐名,因此鹤丸国永的地位与三日月宗近等同。在镰仓时代,鹤丸国永曾被供奉进岩岛神社成为御神刀,但后被四位上右近卫权少将平维盛用于实战,战乱中辗转多人之手,后作为安达贞泰的陪葬品,但因其过于美丽,在以后的历史长河中无数次被人从墓中盗出,辗转百年,未得其所,直到明治34年被献给天皇,成为皇室御物,才有了安定之处。”注
佟白月认认真真听着真田的讲解,眼神闪了闪
“所以在这一千多年里,鹤丸就这样无数次陪葬又无数次被盗出吗”
她想起了那个雪白的身影,他如仙鹤般轻盈的身姿,温柔如水的鎏金色的眼睛,还有那潇洒悦动的个性,完全无法将那个人与真田口中的鹤丸国永重叠起来。
真田弦一郎并未觉得佟白月的问话很浅薄,他依然是认真地回答她
“虽然史料上对鹤丸国永的记载并非很多,但史学家们根据他在每个时期成为不同家族的藏品记载来看,它的确曾被多次盗出。也正是因为这样,传说中的刀拵也流失了。”
“因为过于美丽而引来了他人的觊觎吗”
佟白月笑了笑,用中文说了一句
“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
真田弦一郎不动声色地用字正腔圆的中文接了下去。
“你会中文”
佟白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高大清隽的男生点点头,轻轻勾了勾嘴角
“幼承庭训,略有成效。”
又是一句中文,佟白月愣了半晌,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容,她摇了摇头,发上的金铃发出轻快的响声,她歪着头看着真田弦一郎,用日语对他说
“弦一郎君,你的中文说的比我的日语都要好了。”
“白月同学妄自菲薄了。”
真田弦一郎不动声色
“你的日语讲的非常好。”
他说的是实话,佟白月的日语说的跟本地人几乎无二,偶尔她还能开开玩笑融入同学间。
“被弦一郎君这么夸奖,我忽然很开心。”
她再看了一眼鹤丸国永,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鹤先生”,然后对真田弦一郎发出邀请去看看别的刀,后者欣然点头,自觉地担任了讲解员的人物。
于是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匀速地走在展馆里,不紧不慢地将所有的展品都看完。当佟白月看到了那把被称为“天下最美”的三日月宗近的时候,她眉眼弯弯地笑了笑,好似带了一点歉意
“三日月之美世人皆知,然,吾独好四声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