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的屏幕展开,这幅景象现于眼前。我以第三者的视角看到自己的尸体倒在岩岸,湿漉漉的白发黏在额角,沾在唇畔。一双眼睛安静地合着,仿佛睡着了一样。白裙胸前的红色血迹花一样绽放,四肢好似破布娃娃般随意地搭着。
“死、死了”瘦猴呆着脸上前确认了一下。“都说了别把她搞死”刀疤男拽住瘦猴的衣领把他甩到一边,狠狠踹了一脚,瘦猴唯唯诺诺不敢还手。“这女人也太禁不起折腾了”另一个一身肌肉的男人捂着手臂上被大黄咬出来的伤不耐烦地吐了一口。“老子都还没来得及算账船长,现在怎么办”
刀疤男沉思了下。“把尸体处理一下,尽快离开。那红毛小鬼有点本事,没有筹码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等下次机会了。”“这尸体”“直接扔海里”尸体的命运就这么被他们三言两语决定了。伴随着瘦猴的一句“这么好看的女人真是可惜了”,一抹白色在海水里如昙花般开了一下,随后深深地沉了下去。
太阳很快西移,大海一如既往地静默。“奈奈生”苏珊姐、小黎姐她们带着几个眼熟的邻居,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口中高叫着我的名字出现在岸边。大黄跑在最前面,嘴里还咬着那把匕首,不知道哪一下割到了自己,红色的血顺着嘴边蓬松的毛发往下滴。
苏珊姐一停,大黄就用脑袋拱着她往前,说不了话,就呜呜地叫。几人沿着海岸的边缘边跑边喊。跑到岩岸边看到了一滩滩的血迹,苏珊姐的眼泪立马从眼眶里淌出来,大声地扯着喉咙叫。“奈奈生,你在哪里”我就在屏幕外看着她,而身体在她身旁的海水深处沉睡。
得不到回应她们就一直在岸边来回跑,不停喊。太阳继续往下落,血色晚霞落满海面,红彤彤的云流出瑰丽的红色波浪。这大海竟变成了一副凄艳恐怖的样子。“她不可能在这儿了,苏珊,别找了”邻居心里大概已有了推断,只是不好跟苏珊直说。
“不、不她不会有事的,她还那么小,她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救她,阿伯,我们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啊”邻居阿伯叹了口气,招呼着众人继续找。仍是跑着、喊着。太阳很快完全看不见了,气温下降,夜晚的海风是冰凉的。
“我们真不能找下去了”众人都明白现在这个情况很大可能人是没救了,都见惯了生死,唏嘘一声,也没有别的法子,不可能为不相干的人白白冻上一夜。人渐渐都走了,只剩下苏珊姐、东尼哥、小黎姐和大黄还在继续。人的嗓子叫哑了,狗的呜咽就显得凄凉。
岸上找不到,大黄第一个跳进海里。我以前就说论起傲娇,大黄绝对是其中翘楚,早知它能如此待我,活着时说什么也不对它发火,去厨房偷吃也不再举报,还给它打掩护。但此时此刻只盼望它能早点放弃我。想告诉它一具身体,丢了就丢了吧。
我是很幸运的,虽然这一生短暂如流星,居然也交了这么多可靠的朋友。在“死”之后能看到自己被人放在心里挂记不可能不感动,甚至想当场扯上十几匹白布全当成哈达献给她们,还要为她们唱歌、为她们跳舞,叫她们不必为我伤心。为我这样一个专去骗人感情的偷心贼而伤心,不值当。
天穹上黑色的幕布一拉,随手撒上几点光就成了漫无边际的星空。星空下的海岸夜风呜咽着徘徊,天,高悬,海,沉入深渊。
星点亮光下的海岸又迎来了新的客人这片岩岸可能很久都没这么繁忙了,它大概成了这件凶杀案的最大受益者。来人是香克斯的海贼团一行人。踩着石头静静站着的苏珊姐听到动静回过头,一看到香克斯就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口,拳头握紧要朝他脸上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