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手两头的能力者从空中掉落,而在这个时候,看守者已经取出缠绕在身上的锁链,将长舌绑了起来,拖回原来的房间里去。
看守者不会阻止比试这种现象的发生,包括“虐杀”行为,但如果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时候,比如现在,看守者也会出面叫停。
隔断与高维度世界的磁场是对付能力者的最佳手段。
可以短时间破坏磁场的脉冲枪。
以及能够隔绝磁场高浓度的波莫合金锁链。
一旦磁场被隔断,即便是能力者也会沦为普通人,任由看守者宰割。
血腥的争斗在看守者的干涉下结束,地上的血迹被清洗干净,然而血腥味却经久不散。
他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干呕了一下,余光看见零号的神情,愣在原地。
如果零号的神色是冷冰冰的话,沈舒宁还不会有这样愣住的举动。
事实上,零号的神情并不冷漠,比起他平常的时候,他这个时候的神情要有人气许多,然而,这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起码沈舒宁只感觉到侵入骨髓寒意。
零号似乎很喜欢看这样的场面,他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冰冷又嘲讽。
仿佛看了一场滑稽的小丑又或者木偶剧,透着高高在上的轻蔑味道。
沈舒宁知道,生命在零号眼中如同蝼蚁一样,死多少个人,怎么样死去,他从来不会在意。在某种程度上,零号残酷得令人发指。他原本应该对这样的人避而远之,但是长时间的接触下来,他发现零号并不只有那样的一面,零号也会撒娇,会耍赖,会露出小孩该有的好奇,惊叹的情绪
某些特殊的时候,零号会展现一些奇特的天真和单纯,随着接触的加深,这样奇特的天真和单纯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从未离开过实验基地的零号,会因为他对外面的描述而产生向往。
说想见雪,想见高楼大厦,想见新年的烟花。
他也因此逐渐忽略了零号不对劲的一面,并且劝说自己零号之所以是这个样子,是因为他一出生就被关进了实验基地,这不是他的错,进来这里的人,没有谁是正常的。
然而此时,看着零号那样的表情,沈舒宁的脸色煞白,心中生出细微的恐惧来。
这样的神情很快从零号的脸上消失掉,他的表情又恢复成以往冷淡的样子。
零号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道“一群以为自己拥有了特殊能力就自以为是的蠢货。”
“为什么要这么说”
沈舒宁忍不住问。
他的嗓音有些不对劲,零号却没发现,他漫不经心道“你不觉得他们像是一群被饲养的牲畜吗”
“屠夫不会嫌弃牲畜的肥胖,在上面人的眼中,他们的能力越高,作为牲畜就越合格,越合格的牲畜只会死得更快,反倒是”
“我在你眼中也是牲畜吗不合格的牲畜”
他轻声问道。
“不,你和他们不一样。”零号投过来视线里,眼瞳中央渐渐升起了一些温度,“你是沈舒宁,是我的朋友。”
朋友
这样的词汇在舌尖绕了一圈。
沈舒宁却没有说话。
他和那些人是一样的,他们是牲畜,他也是牲畜。
已经七点了。
安置在墙壁上的电视屏幕亮了起来。
今天是新的又一次竞选离开实验基地名额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