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啊,愣什么。”
陆青绝手慢慢松开筷子,又再次握紧,低眉浅笑,“好。”
凤翔镇一对岳姓老夫妻出门多年的两个儿子回来了,老两口含着眼泪迎回了多年不见的两个儿子,把他们所经营的包子铺交给儿子打理,回乡养老去了。
这兄弟俩多年不回凤翔镇,但十分能干,哥哥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偶尔出来,也感觉这人谈吐不俗,每日院子里传出的读书声都不由自主令人停下倾听。
邻居们便说这孩子有出息,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偶尔还带孩子过来听书,希望孩子也能沾沾文气。
弟弟皮了一些,但也在外面学过手艺,蒸出来的包子皮薄馅儿大,汤汁浓郁,十分好吃,他每天早上蒸包子拿去卖,供养哥哥读书,岳家包子铺竟然比老岳夫妻经营时生意更好一些。
日暮时,家家户户炊烟升起,小岳才关了包子铺,抱着一包刚买好的草药在家门口叫门,“哥,开门,我回来了”
门开的很快,就像人就等在门后似的,大岳也没有读书,见到小岳回家,他才转身回屋。
屋中燃着炭火,门关上后,原本兄友弟恭的外表消失不见。
“为何是大岳小岳,大陆小陆不行么”大岳陆青绝神情不悦,书被丢在一旁,一点也没有想读的意思。
“当然是你跟我姓了。”岳少涯斜睨他,“就只找到这一家合适的,两个儿子多年前就死在外面,老两口相依为命,早就想回乡养老,才愿意搬走,让咱们冒认他们儿子。”
陆青绝倦怠在炭火旁坐着,岳少涯拿出给他做的一屉特制奶黄包,把炖了许久的山药老母鸡汤拿出来盛上,陆青绝表情才好了一些。
“药材已经放进浴桶了,等会儿你吃完饭水也烧开了,正好进去泡药浴。”岳少涯又拿出两块烤甘薯,“这里邻居杨大婶送来的,挺甜,你尝尝。”
陆青绝恹恹看着他,“你倒是和周围的街坊混的熟,不过才天就和岳家的亲儿子差不多了。”
“这不是隐于市么。”岳少涯嘻嘻哈哈给甘薯剥皮,放进陆青绝碗里。
这些天,他们和普通的平反百姓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会一起出门逛逛,买一些生活用品。
下雨的时候,两人一起在屋檐下看雨珠落下,天冷的时候会出去吃一顿,也会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修补屋顶晒太阳。
院子里也被岳少涯栽种了一些菘菜,已经进入寒冬,隔壁的邻居大婶说了,再种菜已经来不及了,这些菜不可能种出来的,岳少涯依旧乐此不疲。
陆青绝也由着他,在一旁看岳少涯挖土挖了一身泥,还拿出水瓢给刚种下的种子洒了一瓢水。
“你有没有觉得,这菜原本是有机会活的,被你一瓢水下去,什么都不可能了。”岳少涯扼腕叹息。
“原本就不可能活,加一瓢水明日便冻上了,这样说不定等来年等冰化了,还有机会出芽。”陆青绝冷静分析。
岳少涯想了想,竟然觉得十分有理,“那就都冻上,越厚越好。”拿过水瓢就把院子里开辟出的那一小块菜地给淹了。
第二天,那块菜地果然冻出了厚厚的冰花。
一直到那天下了大雪,鹅毛一样的飘荡,岳少涯从包子铺往外望,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不久之后,道路就被一片银白色覆盖了。
新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却在开了锅后很快冷去,行人也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脚印。
岳少涯跺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