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比喻很有意味了,段旭想了想那个画面,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你见到过”
尚掌柜轻轻点下头“那几天宣儿精神很差,我一直想带他来看大夫,但他总说是自己没休息好。有天晚上,我实在不放心就去他的房间准备看看他,但我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屋内宣儿在说话。当时天色已经很深了,我心里疑惑,又不想直接闯进去,就绕道窗边那里想从窗缝向里面看看情况。”
“透过缝隙,我看见宣儿背对着坐在了一面镜子前,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话,我听不清那些话是什么,可看架势像极了在和谁交流。”
“大半夜对着镜子说话”段旭有点费解。
尚掌柜也是苦笑,眼眸里皆是担忧。
“那后续呢”他问。
“后续”尚掌柜深深叹口气,“我当时很想听清宣儿在说什么,就继续从缝隙张望,结果我真的听清了他说的话。”
“他说了什么”
“宣儿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嗯你”
“我也很奇怪,就使劲往里面看,想知道你是谁,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宣儿突然一个转身,和我的眼神撞上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很重,段旭都被吓了一跳,这场面,想想也是惊悚。
“你们不知道,他那晚直勾勾地盯着窗缝外面的我,用一种冷冷非常尖锐的语调说,有人在窗外。”
尚掌柜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哪怕是现在叙述都觉得后背一凉浑身都是冷汗,他只记得那晚自己慌忙中紧紧捂住嘴,将喉间想尖叫的欲望压下去,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像在打鼓一样急促地心跳声。
而屋里的尚宣很快就将头扭了回去,对着镜子说“骗人,根本就没人在窗外。”
后面又是低语说着一些话,可惜他已经听不真切了。
小药铺里,尚掌柜说着,脑海里一直闪现尚宣转头的那个神情,那道视线十分阴冷,直勾勾的既像一条毒蛇,又似一只怨魂。
“江大夫,你说”
“没什么,是你多虑了。”江木道。
尚掌柜想了想又看了看江木,那双幽深平静的眼眸确实能给人带来安心的感觉,他心里提着的那块大石头慢慢放了下来“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宣儿的娘亲去世的早,我一个男人也不太会带孩子,可能关心则乱。”
江木没接话抽出一张宣纸,照例给他写了方子。
药铺里一丝丝尴尬在蔓延,段旭赶忙替他安慰下尚掌柜“放心,令公子不会有事的。”
江木写完后淡淡看他一眼“江旭,给尚掌柜抓药。”
“嗯”段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对上江木的视线他才想起来,这位已经很霸道地给他改名了,啧,算了,江旭就江旭吧。
尚掌柜把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其实心情好了不少,听到江木这样称呼段旭有点疑问道“这位小哥不是姓段吗”
他其实不知道段旭的真名,萩城里很多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晓得他姓段,平日里都称呼“段小哥”。
江木眼皮都没抬一下,胡扯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打算以后随我姓,跟在我身边,索性我就给他重新取个名字,江旭总好过段小哥,没那么敷衍。”
段旭话是没什么错,怎么越听越别扭。
尚掌柜瞬间了然,江木的医术被萩城认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段旭,谁不知道三个月前,有位黑袍公子带着一个身受重伤、久病缠身的乞丐开了药铺,接着不出五天的功夫就让乞丐大病痊愈,而那个乞丐就是段旭。
“这名字是哪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