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罗承跪地请罪,方才若非穆寒,主子恐会受伤,这是他的失职。
韩菀赏罚分明,记了他一过,又温言叫起“事发突然,不全怪你,将功折罪就是。”
叫起罗承后,不再停留,动身回城。
一连串事情,韩菀没去总号,直接回府,吩咐医士给受伤近卫包扎,又令此事关窍务必守口如瓶。
回到郦阳居,韩菀才得空和穆寒细说。
穆寒先跪下请罪,他追擒李翳没能成功。
“这怎能怪你”
果然不出所料,这李翳是个高手,武艺和穆寒在伯仲之间。
韩菀路上已问过当时情景了,李翳这等防备手段,一般人撞上去谁避得过想起雪崩,韩菀心有余悸“这次不行,那就下次,他总会再出现的。”
穆寒的安危更重要,她可不是让他冒生命危险的,“幸好这次雪崩不大,下次若遇这种情景,你务必要以自身安全为要”
说过还不放心,她要穆寒必须答应她。
穆寒抬头看她,冬季纱厚,室内燃了烛,烛光映在她的侧颜上,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十分严肃,正板脸盯着他。
穆寒低下头,轻“嗯”了一声。
他应了,韩菀才放心,长吐一口气,靠在引枕上,一夜没睡她有些疲惫,“可惜了。”
还是可惜没能知晓李翳的底细。
穆寒说“方溪王伍还没回来,可能跟上去了。”
方溪王伍就是弃马遣返其他人时,穆寒招手吩咐的那两个小个子暗哨,他做了两手准备,方溪王伍不够快,但却极擅长藏匿跟踪。
两人跟在后面,现在还没见回来,不知如何,有可能找到什么痕迹。
韩菀闻言精神一振。
“那我们再等等。”
遣退了仆婢,室内就两人,韩菀面露倦色,穆寒去绞巾帕,水有些凉,他迟疑一下,韩菀道“无妨。”
就着冷帕子擦了一把脸,头脑清醒了许多,韩菀坐直,摊开笔墨,就目前所知情况开始仔细分析。
“我感觉,这个李翳不似栗竺的手下。”
李翳离开栗府倒不代表什么,也可能是城外秘密篡养死士。不过韩菀回忆,昨夜栗府大管事亲自出来相送,大管事态度很恭敬,甚至俯了俯身。
这就不对了,一府内管事,未必最能干的,但他肯定是主人信任的心腹。如果李翳是栗竺的人,那么他该和大管事平级,点头差不多了,绝对用不着躬身。
穆寒也赞同“这个李翳,不似寻常商贾能养出来的,更像勋贵高门的得用之人。”
要是李翳是一般游侠匪类,大管事根本不需要对他恭敬。对他恭敬,那么李翳起码是和栗竺平起平坐的,可光有武艺,完全不至于此。
栗竺虽不入仕,他却是栗氏人,哪怕只是旁支,栗氏现在也不尴不尬,但到底还是世卿后族,虎颓威犹在。
而高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尤其李翳手下还有这么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寻常商贾或一般官员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
就譬如穆寒,韩氏王族出身,三世君府,才有条件培养出这样的人才。要么李翳也和穆寒一样,要么他是凭借武艺投勋贵门下效命的。
总而言之,他背后肯定有一个勋贵高官主人。
韩菀喃喃“这般才对。”
和她一直以来的猜测合上了。
重生之后,她反复思量过前生诸事,敢垂涎韩氏,心够大嘴也得够大才行,栗氏背后肯定得有权贵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