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算了。”秋棠转身不理他,在椅子上坐下。
她正襟危坐,认真辨别镜子里那些小梳子似的符号开口方向,店员指哪跟着念哪“左,上,右”这个看不清了。
秦易铮搬张椅子坐她旁边,肩膀靠过去一点,声音贴在她耳朵上“别眯着眼。”
秋棠只好放弃,面无表情瞪着眼“上一行。”
店员拿小棍指着,秋棠根着对视力表一顿上下左右,眼看这行快a了,结果又卡在倒数第二个。
她强迫症犯,不自觉地两眼微眯身体前倾,秦易铮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回来,她说“上,旁边那个是左。”
说完看着店员,她全认出来了的意思。
店员点头,“零点八。”她这行没过的意思。
秋棠跟着店员,又在一台仪器前坐下,头被支架固定托着,睁眼目视前方。
说是目视前方,其实还是存有些许余光,她从旁边镜子里瞥见秦易铮转身出门的背影,手里没拿手机,刚才也没听见电话。
回家了她心想,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角膜地形图检查结果出来,左眼一百七,右眼两百,轻度近视没有散光,平时存在用眼过度的问题。
和预计的度数差不多,秋棠选了带矫正功能的定制镜片,官方说法是矫正周期看个人情况,像她这样的度数大概半年能恢复正常视力,中途无需更换镜片。尽管有些怀疑是智商税,但验光师拿着厚厚一沓成功病例向她疯狂安利,她又挺心动。
税就税吧,她不想眯着眼睛看东西了,镜架累鼻子,隐形挠眼睛,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多好。
“我原本就不近视。”她对验光师说。
她以前视力不输秦易铮,能精准地捕捉来自角落的人影,敏感地察觉周围落在身上的目光,打量的,歹邪的,不屑的,后来她选择戴上眼镜,闭目塞听,敏感降至最低,于是看许多人都慈眉善目,看许多人都像白痴,从此世界温和许多。
到现在恰好相反,她什么都想看清楚一点。
“一般来说成年以后才近视的情况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在眼球发育成熟的情况下,用眼过度导致的结构变形相对更容易调整。”
秋棠点头,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门店会在一天内把制作好的眼镜送到公司。
刚才一声不吭走了的秦易铮下现在又悄无声息地回来,秋棠在门口与他打了个照面,两人差点撞上。
“你”
“小心。”秦易铮伸手虚扶了一下,她自己站稳了。
秋棠脚下急刹,看着他怀里的玫瑰花,讷讷将刚才的话说完“你不是走了吗”
“去买了束花,几分钟你也能发现。”
秦易铮绕了大半个商场跑到花店又跑回来,这会儿还微微喘着气,他笑着,把包装精致的花束送到秋棠面前。
“送你的,你不要就把它扔了。”
深蕊红瓣,茎顺叶舒,开得这样好,秋棠干不出扔花的事,秦易铮就吃准她这一点,看她接下了,心里别提多得意。
很好,就是这样,他离她又近了一步。
迈巴赫穿过公路拐角,滑过成排落英,在桩边刷了卡,驶入小区停车场。
秋棠提醒他“你停人家居民车位上了。”
秦易铮刷的还是她以前给他的卡,不是业主只能停在48小时外来车辆区。
“没事,一会儿就开走。”秦易铮随意应了一声。
“那我走了,再见。”秋棠关上车门,“你赶紧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