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一进酒吧,目光就落在吧台那处的小姑娘身上,那是久野梦我。
她正举着杯,透明酒杯中流动着的液体颜色因为灯光的晕染不清不楚,但可以确信不是透明的,似乎有点偏冷色调和暗色调。久野梦我喝的酒又多又杂,也没什么明显偏爱,织田作一时也猜不出来她今天点了什么。
织田作在陌生的人流中缓缓前进,他发现小姑娘的视线黏在了酒杯上一动不动,仿佛她举着的不是简简单单装着酒液的杯子,而是什么珍贵的宝石。可惜四下无人注意到她,她就在那静静地坐着,浑身上下都渗透着一种难言的孤独。
温暖昏黄的灯光覆盖着小姑娘,光与影在她腰间裁开。终于,她放下了酒杯,福至心灵般地回过头,便与暗处走过来的红发男人四目相对,织田作看见她的眼中透出了些光,她的唇瓣一张一合,轻轻地吐出了他的姓名“织田作。”
“久野。”他点点头,然后坐在了旁边,“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喝酒了”
他、太宰治、坂口安吾还有久野梦我四个人,会主动喊喝酒的一直以来都只有太宰治。
她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戳着杯壁,漫不经心地答道“因为只能想到你,织田作。”
男人敛目垂眸,视线随意安放,正巧落在了右手的手指关节。
久野梦我信不过太宰治。
尽管从未明说过,但织田作清楚这个事实。
他们是在差不多的时间一起进入的港口afia,然后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只是作为同伴而言,久野梦我是完全放心太宰治的。然而这种放心,一旦是相对的立场,就会成为巨大的麻烦和忌惮。
久野梦我信不过太宰治就是出于这样的忌惮。
就如同港口afia内部流传着的那句话一样身为太宰治的敌人,最大的不幸就是成为了他的敌人。
他聪明的可怕。
织田作瞟见了小姑娘身前竖立着的酒杯,“苦艾酒吗”
“嗯。”她点头。
于是他抬手点了杯冰啤。
就在酒保将冰凉的金黄酒液推给他时,邻座的小姑娘忽然开口“织田作,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的注意立马被吸引了过去,酒杯放在原处,本打算抬起去触摸那透明杯壁的手也安然不动。
实际上,织田作一直在等待着她说些什么。就像他说的那样,主动提出一起喝酒的只有太宰治,久野梦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他喝酒。
织田作侧过脖颈,看见朦胧灯光下的少女单手举杯,草绿色的苦艾酒随着她手腕的摆动摇晃着,长长的栗发被撩至耳后,露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角染着应该是怀念的情愫,恍惚斑驳成深灰的烟痕。
织田作在一瞬间感受到久野梦我与这片土地剥离了,微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流淌,又缓缓落到地面,被阴影全然吞噬。
“噔。”
她放下了酒杯,宛若旅途中的行者放下背着的行李,然后打开背包,一一注视着承载的物品,寻找可以讲述故事的行囊。
“我来自某个黑手党家族的实验室。”久野梦我说,“那是一块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许现在再也没有那样的地方。但是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异能、我的冷漠、我的念想,一切的根源都生长在那里。”
“我有过相处十分默契的伙伴比我和太宰要默契吗织田作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当然比我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