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灼亮的眼眸,变得更加冷静坚毅。
阿宝心头一凛,无言以对。
卫四洲打了一个小小的火把,沿着原路返回到角楼中。
他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并没人。
夜里太黑,不确定那群土匪是否都已伏诛,他也没法去乱石下数人头,只有等天亮再看。若真有人生还,应该会第一时间回这里,正好来个守株待兔。
之前他答应过那出“肉骨头”的人,要杀掉这十个土匪驿兵,替那人的老婆报仇。
他还是受了伤。
大石落下时,为了救大牙把板车头套取下,被飞滚的石头砸到后背,血打湿了半个背,到达角楼时,他的力气也快被耗尽,勉强撑着跑进堂屋,抓了些吃剩下的残羹冷饭,还有一只鸡腿添了肚子。
忍不住困乏,他拣了个背阴的角落坐下,大牙竟跑了进来,冲着他直吠,像是很生气他利用了“它”。
“你要杀我替主报仇的话,那就来吧”
一人一狗四只眼儿瞪,直直瞪了好半晌。
卫四洲是真没力气了,索性眼一闭。等了半晌,大牙竟然倦缩到他身边,一动不动。
夜色更深,黑暗中有一双染血的眼,重新睁开了。
一夜过去,屋外传来山雀的鸣叫。
卫四洲的钟点很准,天一亮必醒,疼痛也随之醒来,他一动也不想动。
突然,他睁开了眼,感觉到了气息靠近,这几乎是这些年来他独自生活在这乱世里的生存本能了。
大牙立马昂起头,朝门口看去。
卫四洲对大牙“嘘”了一下,抓过一只铁烛台,帖着墙阴影摸出去一看,发现来人是按计划到的阿宝和小璃兄妹,他正准备出去接应时,身边的大牙突然发出低咆声,对着楼下一处草笼子吠叫起来,兄妹两刚好走过那处,草笼子被一只血手扒开,露出一个满头是血的彪形大汉,正是土匪驿兵的头头,老大。
“好你个小贼,原来是你们”
“阿宝,小璃,快逃”
卫四洲大吼着,一跃跳下角楼,将手中烛台朝老大砸去。
“杀你兄弟的是我,有胆儿的就来啊”
阿宝和小璃趁机逃进了角楼,卫四洲哪里打得过身形两倍于他的老大,不过虚张声势,晃了一招儿就逃了。一匪三人,在楼中展开了你逃我追、不死不休的大战。
最后卫四洲定了个险招儿,以自身为饵诱老大钻窗洞,阿宝和小璃一人一只大火腿狠拍老大受伤的头。老大终于倒下了,却不知是佯装的,在卫四洲上前查看时突然爆起,掐住了他的脖子,两人滚打在地。
“臭小子,还我九条兄弟的命”
巨大的铁钳手卡住卫四洲的脖子,他拼命挣扎,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扇门。
仿佛是一种奇异的招唤,门在这千钧一发时打开了,门内站着一个手拿扫帚的小姑娘,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卫四洲只来得及扑进门里,挡住了韩倾倾的视线,大门像自有意识般,“砰”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两个世界。
两人没看到,那门关上时,阿宝和小璃抬起堂屋里唯一一张几案,拍在老大头上,将他最后一丝生息拍尽。小璃又拣来一块大石头,用力砸在老大的后脑勺儿上,脑花子都砸出来了。
足足等了好久,探了鼻息,又摸了动脉,没动了。
这下,确定死透了。
“四哥”
阿宝才打开那扇门,门内是那间空空如野的仓库,不见卫四洲身影,仓库三面密封,仅大门一个开口,他们也没见人出来,这人怎么凭空消失的莫不是屋里还有暗门、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