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是出了名的尖酸霸道,稍有不如意,打骂亲儿子林曜都是常有的事,压根没有半点豪门夫人的气度与优雅。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给林时蕴发了条消息
林夫人没有难为你吧
林家别墅的书房里,林曜低头站在书桌前。
林绛海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翻阅着集团的文件,故意晾着他。
他保养得很好,年近五十依旧精神得像三十来岁的人,脸上几乎没有皱纹,头发乌黑,明显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偌大书房里只开了落地灯,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微弱,昏暗环境施加给人更大的心理压力。
林曜高高肿着半边脸,眼圈像涂了紫色眼影般呈现深青色,他实在憋不住“爸我真的没有”
“我本来不想认时蕴回来的。”
林绛海语气很温和,脸上也没有怒色,看起来甚至还是一副慈祥和气模样。
林曜却立刻噤声,低下头。
他心底十分清楚,林绛海这已经是踩在暴怒的边缘了。
表面的和蔼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有些人越愤怒就会越急躁,有些人则恰恰相反,愤怒会让他们的大脑空前冷静,连话语都会更有条理。
林绛海是后者。
他站起来,端着瓷杯,慢慢走向林曜,“但是楚文宣说,楚奕不会游泳,如果不是时蕴救了他,楚奕可能就会在湖里没了性命,他非常感激时蕴。”
“而公司现在需要融资,楚文宣是我们最大的投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林曜深深地低下头,掩饰住那满是不甘的脸“时蕴是我弟弟,他本来就应该回家。”
“你太让我失望了。”林绛海将杯子用力丢掷在地上,碎瓷散落满地,他冷眼扫向林曜,满脸失望,“这就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
“爸”
林曜说到底也只是一名高中生,被严厉地训斥一顿后,心底失落难过。
自从林时蕴回来后,宠溺他的父亲就变得十分奇怪,对他愈发苛刻起来,不再是单纯地希望他健康快乐,而是将他当做一个利益至上的继承人去看待。
家里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糟糕,爸妈都紧绷着神经,笑容都少了,就像就像是害怕紧攥的珍贵宝物被人夺回去般。
那压根不是对待私生子的态度。
“听好了林曜。”林绛海盯着他,“假如楚奕偏向你,楚文宣根本就不会说这种话,我也没必要大办宴会将时蕴认回来。”
“利益是商人的根本,情感和婚姻是一把夺取资产配额的利刃,你可以通过这把利刃来撬动更多的财富。”
“公司现在缺乏投资,想要扩张,想要抢占更多市场份额,就势必要牺牲某些东西,但是一旦完成早期资本累积,你就可以跳脱出现有的规则,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林绛海说得隐晦又露骨,失去道德限制的野心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被虚假地包裹成所谓的理想与大业。
林曜听懂了。
父亲是希望他能和楚奕在一起,拿到楚家的股份和资本后,就算抛弃楚奕另结新欢也无所谓。
但是他不愿意。
林曜正要拒绝,就听见他的母亲在门外歇斯底里地冲林时蕴尖叫着
“你个贱货”
然后就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