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刚刚薛管家给他的补给包。
来到警察局后,他还有薛管家送了垫肚子的蛋糕来,林时蕴却是连口水都没喝,更没有人询问他这么晚去哪里了。
他随手将毛巾盖在林时蕴被雨淋湿的头发上,又将保鲜盒和巧克力塞在林时蕴怀里。
“别感冒和饿出胃病了,到时老唐又要将这笔账算我头上。”
林时蕴眼眸微眯,望着在包里翻找东西的楚奕,视线沿侧脸的轮廓缓慢往下滑,落到偏粉的薄唇上。
他盯着色泽漂亮的唇一张一合,想着这就是豪门世家捧在心尖上养出的小少爷,虽然审美糟糕得一塌糊涂,但依旧漂亮得像瓷娃娃。
耗尽心血打造的精致昂贵、却又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息的冰冷瓷娃娃。
想摔碎它。
想听瓷娃娃破碎时惊慌恐惧的颤抖求饶声。
想看瓷娃娃玻璃珠子般漂亮瞳孔流泪的弱小模样。
阴暗念头如同杂草般疯狂地在心底滋生,林时蕴面上却是受宠若惊表情,“谢谢老大”
“再不吃就凉了。”楚奕向后摆摆手,坐回车上。
黑色宾利拐弯,又融入繁华夜景的车流里。
两个世界再度切割开来。
林时蕴脸上笑意消失,眼神如一潭死水般漠然,整个人冷得毫无生气。
像是彻底撕裂了贴合脸部的面具。
养父给他打来电话。
他暴跳如雷,背景混杂着棋牌室里麻将碰撞的清脆声“你他妈又给老子惹出了什么麻烦,那么有本事就快滚回林家啊”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过得这么惨全他妈是你害的,克亲妈的玩意儿等我和林绛海谈拢价格,就立刻把你踢出家门”
林时蕴本来打算直接挂掉电话,听到某句话却勾了勾唇,眼神阴狠渗人。
“我等着。”
说完,悬在挂断键上的手指便摁了下去。
世界清净下来。
社交软件界面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头像纯黑,备注打着楚奕,加我。
楚奕还在车上,他垂眸盯着窗外发呆,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
外头广告灯牌的光束透过车窗照耀进来,在脸上划分明暗光影。
他前世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要不是原定的继承人因车祸身亡,他或许连生父叫什么名字都不会知道,也不会被接回所谓豪门里。
生父厌恶他一板一眼规整的行事方法,骂他是头养不熟的狼,随时可能反噬主人。
被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憎恶虐待,被以远高于常人的标准苛待,他活得像一座精密到容错率为零的机器,逐渐丧失获取情感的能力。
如果说有,那也是在逃离生父以后,他心里才开始有了些许温度。
耿直秘书经常说他看着暴躁,实际内心极冷,是稀罕的内冷外燥,长期会伤肝劳心,要及时就医,心理医生和老中医的医。
所以今天他瞥见阴影下林时蕴的眼神时,刹那间睡意全无,心底有一块柔软地方被突兀揪起。
那种疯狂压抑着野心的情绪,他前世照镜子也曾看见过。
看见它彻底侵占了自己的眼眸,甚至更为凶狠暴戾。
是同类啊。
手机嗡得震动,是林时蕴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主动发来消息
老大,我洗干净饭盒后,周一再给你带过去可以吗
楚奕回复有人来接你了回到家没
大抵是因为同病相怜,他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