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退学这两字真的威慑住了他他百思不得其解。
楚奕兜里的手机嗡地震动起来。
屏幕亮光透过荧光外套,映得对面老唐的脸绿得像绿巨人。
录的手机铃声世上只有老大好,有老大的孩子富流油哇响彻教室。
老唐啪一声开了灯,端起杯子,转身离开。
“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记得周末写好检讨”
教室灯管寿命将近,时亮时灭,手机依旧在疯狂震动着。
拨打电话显示为薛唐,楚奕接起电话,背着空荡荡的书包,走出学校。
薛唐是楚家薛管家的儿子,跟原主从小玩到大,也是唯一真心实意对楚奕好的朋友。
“老大,今晚你可能要先在酒店住一晚避难了”
背景音嘈杂,薛唐似乎还在小跑着赶去学校,话语气喘吁吁。
“怎么了”
“我爸说今天楚总回来时带了一根比拳头还粗的钢棍,现在黑脸抱臂坐在沙发上,就等着老大你回去后上刑呢。”
“那一棍子敲下去,不要说肉,就是骨头都能砸得稀碎,我爸叫我赶紧带你在外头躲一晚,等下我们在中心区的酒店见面吧。”
司机被楚父勒令不准来接他,楚奕吹着夜晚凉风,走向公交车车站。
正好他心情烦躁,并不想回原主的家。
“那我先去书店。”
对面倏地安静下来,只剩下汽车摁喇叭的嘈杂声音。
“书店”薛唐愣在原地重复道,“书店会卖游戏卡带吗”
“不卖,买几本练习册。”
“买练习册”薛唐倒吸一口冷气。
忽然间,一根烟头沿着滑坡滚到楚奕脚底,红色火星在漆黑夜里安静地燃烧着。
楚奕抬脚,踩实还没灭掉的火星。
一中建在郊区和市区的分隔地带上,周五晚上只有隔得老远的几盏老破路灯,附近居民楼很少,窄小的街道上只晃悠着几条流浪狗。
面前是个长坡,往上走就是狭长没有岔路的漆黑窄巷子,巷子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哆嗦求饶声。
“老大你该不会是看帖子受什么刺激了吧”电话另一头,薛唐小心翼翼地提了句。
“明明就是林曜请的混混,说只是给林时蕴吃个苦头,绝对不会伤害他”
薛唐越说越愤怒,“现在林时蕴重伤进医院,帖子说他至少要疗养三个月,罪魁祸首还在扮演他的三好学生,老大你却要替他背锅挨处分”
看来这起校园欺凌事件背后还有隐情。
楚奕若有所思。
他嗅到前头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哭声愈发近,眯起眼睛,草草结束电话。
“先不聊了,等下再见。”
薛唐着急道“哎老大等等,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话”
挂断电话,楚奕随手从路边捡了块废弃的砖头,沿着长坡走进窄巷里。
漆黑无光的长巷里,一人正居高临下用脚踩着混混的侧脸,混混浑身瘫软,哆嗦地趴在地上。
他套着松松垮垮的校服,手臂里三层外三层地缠绕绷带,手上还拿着副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左边镜片已经碎裂成了蜘蛛网。
如果忽略他脚底下踩着的混混,这副打扮怎么看都应该是在教室里埋头苦读圣贤书的三好学生。
那人单肩背着包,脚尖稍微用力一些,混混就又开始发抖地不断求饶。
他弯腰,话语漫不经心,脸上神情明明是微笑的,却莫名地令人毛骨悚然。
“替我向林夫人问好,希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