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登时明白了,原来这香包竟是极其繁杂的双面绣,里外绣着不同的纹案,如此一来
岚青看着那香包的目光由不敢置信逐渐变成了挣扎悔恨,最后厉声吼道“你胡说这不是我的”
“你可知这香包是在下从何处寻到的在她的香囊里,而且这才是我发现时的模样。”谢知非眸中的怜悯一闪而逝,紧接着说道,“你明白了她不想你有事。”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歉疚那是她该死谁让她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岚青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双目赤红的指着死者骂道。
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算是凶手自己招了吧。
季舒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说道“就算你和那金夫人有怨,冤有头债有主,你去寻她报仇便是,何必扯上金小姐这个无辜之人”
“无辜你不知道最折磨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将她最在意的人给毁了吗”岚青歇斯底里地吼道,“当年那贱人如何逼死我娘,今日我也要让她尝尝这失去至亲之痛”
“可笑她还日日求神拜佛,也不想想自己做下那等丧尽天良之事,佛祖又岂能护她”
“可你这般,毁的又何止是金夫人连你与金小姐也一同毁了。”谢知非眼中带着些怜悯,“这样可值得”
岚青无力地跌坐在地,一行清泪汹涌而出,怔怔地看着前方已经凉透的尸身,低声呢喃道“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不值的。”
“可你终究还是后悔了不是吗否则那一刀你不会有迟疑。”
“那又如何呢她不还是死在了我手上。”岚青目光呆滞地喃喃着。
谢知非回身看了看死者,眼中掠过一抹犹豫,最终还是说道“她虽是因你而死,却并非被你所杀。”
“你什么意思”岚青猛地抬头盯着他道。
“其实那一刀你刺得并不深,当时金小姐应当只是重伤,并未死去。”
岚青眼中的泪疯狂涌出,嗫嚅着问道“那、那她”
“是。”谢知非残忍地说出了事实。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岚青疯狂地摇着脑袋,而后垂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明明就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哈哈哈哈”岚青突然疯癫地笑了起来,爬到死者身旁静静看了会,随后猛地拔出那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手,季舒不解地看向沈浥尘,“人既不是她杀的,那她便罪不至死,你拦我作甚”
“她一心求死,你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沈浥尘看着地上倒在一起的二人,平静地说道,“死对她而言或许才是解脱吧。”
季舒闻言,不禁叹道“如此倒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不管结局如何,真相都不该被掩埋。”谢知非淡淡说着,面上无一丝波澜。
张念诚见案子已破,凶手也已伏法,虽无法再借此向季舒出手,倒也不免对谢知非有些刮目相看,起了几分延揽之心,于是开口赞道“没想到谢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在刑狱一事上颇有才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方才是本官看走眼了,谢公子可莫要介怀。”
谢知非垂头道“在下不敢。”
“秋闱在即,谢公子又是今科考生,想必明春金榜题名亦是不在话下。”张念诚制止了谢知非的自谦,捋着胡须说道,“若是谢公子愿意,本官愿向陛下举荐公子入我刑部,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季舒忍不住心内暗嘲,这科举还没开始呢,就想着为自己外甥拉拢人才了。
不过对谢知非而言,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机遇,初入平都,有没有才华倒不是最重要的,背靠大树才好乘凉,天下多少英才雄士郁郁不得志,缺的不就是一个机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