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慕容宸道,“这种宴一坐就几个时辰,我可没那耐心,还不如在这自由自在地吃肉喝酒的好。”
他一手按着身下的乔欢,一手端起案上酒杯,递向慕容宣道“要不三哥也别走了,坐下一起喝酒”
“罢了”,慕容宣笑着摇了摇头,“我还得回去告诉母亲,有人身体无恙,正吃好喝好呢。”
慕容宸望着慕容宣离去的身影,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知道三哥不会留下用膳的,他素有洁癖,只要他慕容宸碰过的东西,三哥就绝不染指,就像小时候,明明是三哥和乔欢走得近些,可他硬把人给抢过来后,三哥这些年,就与乔欢十分疏远,最多也就算个点头之交。
慕容宸放下酒杯,望着身下因方才嬉闹而发丝凌乱、面浮红晕的十三岁少年,喉头滚了滚,从他身上站起,乔欢坐直身,翻看着身上衣裳左一块右一块的油污,叹了口气,手撑着地,去够方才打闹时掉落在地的发簪。
慕容宸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长发披散的乔欢,唇红齿白、青丝如云,倒像个姑娘似的,忽地心念一动,想起乔欢好像有个妹妹,问道“你妹妹长得像你吗”
乔欢执簪的手微微一紧,随即释开,淡道“不像。”
“真的假的你们不是双生吗”慕容宸道,“你肯定又是在诓我,我不信,眼见为实,我让人传她来瞧瞧”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乔欢把簪子往地上用力一砸,瞪着他道“你傻啊,我们是龙凤胎,要是你有个龙凤胎妹妹跟你长一模一样,这浓眉大眼的,这劲腰猿背,这结实的膀子,你高兴吗”
慕容宸拟想了下这情景,可真够惊悚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酒都喝不下去了,等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来才反应过来,“乔欢你胆肥了,敢冲我大呼小叫,还敢我说我傻”
乔欢抓着蹭满油污的衣裳一脸悲戚,“我娘刚给我做的新衣裳啊,亲手缝了多少个晚上啊,眼睛都熬红了啊”
慕容宸于是又虚了,火冒三丈的气焰一点点地熄下去,“赔赔你几件就是了”
乔欢一直在江枫阁呆到用完晚膳才离开,慕容宸原要拉她晚上抵足而眠说说话,被乔欢以“小妹身子不爽、必得回去瞧瞧”为由拒绝,好说歹说,才跑脱了。
她在慕容府走熟了的,熟门熟路地抄近路往偏门走时,遇着了一个人,正倚坐廊边吹箫,红梅白雪,冷月寒风,羽纱灯摇曳不定,晃得他面上时明时暗。
慕容三公子,慕容丞相的嫡长子。
乔欢向来本着“多多益善、宝不能押同一个人身上”的原则,顿住脚步,静听他将一曲良宵引吹完,抚掌赞叹,“得幸闻听三公子一曲,余音绕梁,三月不绝。”
慕容宣却对她这通赞词没什么反应,只眼神清淡如水地往她身上一扫,“衣裳不错。”
慕容宸虽是嫡次子,却自小最受丞相夫人宠爱,他那儿的东西,岂会有差的,乔欢笑着接话道“五公子慷慨。”
慕容宣也笑了笑,手转着紫玉箫,踏着清冷的月色,扬长离去。
乔欢习惯了他对她这样的态度,不冷不热,不好不坏,她也不急于一时,踏着夜色离了这北地真正的政权中心,回到临光侯府时,已夜近三更,先去见了父亲母亲,再往昭阳馆去。
乔欢夜里向来不要人伺候,于是侍从入夜都不进她屋子,昭阳馆旁处多多少少有点光亮,只她的寝房漆黑一片。
乔欢推门而入,一踏入黑暗,即直觉屋内有人,室内布局,她熟记于心,如在白昼走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