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太宰治还是感觉到前方不知何时起便在观测他与织田作的视线。
对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在视线落下来后仅仅数秒便显现了身形。
“打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的话我就不问了”
声线带着稚气的少女的声音,语调却是与声音不相符的过度成熟,载着不协调感,与遍布尸骸的此地格格不入,如误入狼群骸骨堆积之地的羔羊。
太宰勉强将目光移向闯入者,下一秒又重新落回到织田作身上。
换做以往,太宰治会先问上一两句,套出话后解决掉或交给部下看守起来。若是硬骨头就稍微拷问一下,然后按照对方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原因与目的抓捕策划的始作俑者。
如果运气好,这个女孩是自身能力失控出现在这里的话,看情况他或者能多一位无所属异能者的效力吧。
但现在,太宰没有想要理会对方的心情。
掌心透过布料皮肤便感受得到,属于心脏最后的律动早已停止了。气息也好,温度也好,怀中之人能够证明身体还活着的信息都已经消失。
自己应该早就有所行动才对太宰想。
在织田作死去后,做些什么。
收尸、离开,按照织田作说得那样去做;或放下织田作站起来先等待部下赶来之类的而非这样长久地跪在地上抱着死去之人。
平时就总是很无用的部下们到现在还未赶到,这个女孩子出现的时机也十分巧合。
有什么超出自己的预算了。
“说起来有些复杂,我被某个家伙拜托要救下那位红发的先生。”女孩子站在原地,斟酌用词,“所以这位先生,能允许我靠近吗”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少年终于舍得多看她两眼了。
枝川时与眼前一身黑的少年总算对上了眼,鸢色眼瞳之中所承载的污泥与各种一闪而逝的情绪混在一起,其中非人的部分让她产生一种被看透的错觉或许并非错觉。
从不自主触碰到对方的精神中,接连不断传来的重量让枝川觉得呼吸中都卷进了对方婉转期盼又绝望的疼痛。
外套有种向后滑落的趋势,似乎有些松。
枝川时准备伸手把它拽紧些。
而手腕刚动了一下,从手背至指尖的皮肤就叫嚣着不对劲袖口与指尖的距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总是从袖口探出半只手掌的距离现在变成大概一个手掌长度指尖刚刚能伸出袖口的距离,轻轻勾动手指便能触及衣袖内壁。
换言之她缩水了啊
枝川不动声色与少年继续对视,静待对方先开口,脑中是与毫无波动的外表完全不一致的波澜壮阔,地震海啸。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会打死你的。
系统声音像是卡机了一样断断续续的不,我觉得是外套膨胀了。
这家伙它认账速度一向可以的。
我不要你觉得,我觉得是你很膨胀,非常膨胀。
系统
它没声音了。
淦
今天她居然被这个高级闹钟气得又说了两次粗鄙之语
她为什么要说又
算了。
就从来没指望过它。
枝川时重新打量起黑发的少年应该称他为绷带少年更恰当。
在她纠结要不要在青年彻底脑死亡、灵魂真正离体前,不顾这个绷带少年的意愿,强行来一发物理眩晕再进行救治,然后赶紧回去算账时少年总算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