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宥想起家中父兄的殷殷嘱咐,顿觉头大“春闱考”
“春闱考试,算起来那也是你该侍寝的日子。”雍炽把倒计时放在桌案上,挑起唇角“不如就叫侍寝倒计时吧,齐小公子饱读诗书,觉得朕这名字起的如何”
“”
齐宥本还算明朗的脸色登时阴云密布,他又看看那倒计时木笺,瞬间觉得心浮气躁,不忍直视上面的数字。
过了片刻,排云台传来晚膳,桌案上的菜肴香气扑鼻,道道精致。
齐宥小心翼翼的坐在椅上,往日颇有神采的小脸恹恹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筷子拿在手中许久,却半晌不去夹菜。
心不在焉的过于明显了。
雍炽脸色沉下去,虽然明知道齐宥不会心甘情愿的来排云台,但他还是想看到齐宥如同往常般兴奋用膳的模样。
看到他香喷喷进食,一日的疲惫也会褪去。
雍炽放下筷子“菜不合口味”
骑射课之后,磨破的皮肉始终辣辣作痛,此刻坐在椅上,稍一动身也是煎熬。
齐宥硬着头皮夹了口竹笋“菜色精美,只是臣今日胃口不太好。”
雍炽面上更是阴云密布“看来是国子监的膳食过于可口了”
雍炽很不开心,以往哪次上菜,齐宥不是眼巴巴的流口水今日的菜色这般精美,他却心不在焉。
定是在外头吃多了好东西。
雍炽最不能忍受他人的应付,冷冷道“若是连菜都做得不合人口味,这厨子留着又有何用”
齐宥眼皮跳了跳,他知晓暴君的作风,也许一个不喜,真把做菜的厨子拉出来砍头也说不准。
他不敢敷衍,忙夹了两筷子菜,露出一个开始营业的标准微笑“能陪陛下享用这般美味的佳肴,真是臣的荣幸,臣今日特地早放学了两刻,便是等不及想陪陛下一起用膳了。”
雍炽冷哼一声,面色转晴。
晚膳用罢,宫女们躬身上前,轻手轻脚把碗碟收拾干净。齐宥伤处早被椅子蹭的生疼,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陛下,七日后国子监要举行祭孔大典,听说陛下您也去”
雍炽“哦”
方才礼部官员已和他议过此事,三年一次的祭孔大典,于朝廷也算大事。
齐宥声音渐低“臣今日想早些歇息,养精蓄锐,也好在当日精神满满看您的风采英姿”
雍炽盯他半晌,终究微微摆手示意他退下。
齐宥恨不能原地瞬移立刻窜回偏殿躺下,然而却只能借助椅子扶手颤巍巍站起身,随着步伐的牵引,布料一下一下扎着伤口处,双腿生疼,齐宥走得缓慢,努力不让旁人看出异常。
雍炽冷声“站住。”
齐宥身形一僵。
雍炽站起身,神色冷冽直冲冲朝他走来。齐宥缩缩脖颈,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别动。”雍炽声音如淬寒冰“不知道自己在流血”
齐宥低头,才发现零星几点血渍染在袍衫上,且还在不断晕染放大,显出几分触目惊心。
齐宥面色通红,尬到低头做鹌鹑状,伤口登时疼得要命,连带着鼻子都酸酸的。
雍炽垂眸看齐宥,小脸委委屈屈皱着,清秀的眉宇间闪过痛楚,不知是出于尊严还是礼节,强忍着没有出声。
身上的伤都严重到血染衣裳了,人还能走回去么
雍炽没多想,抄起他腿弯,轻巧的把齐宥抱到怀里,大步朝偏殿走去。
“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