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娇这一日,也算是过得“多灾多难”。
等到回去歇息之时,只觉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
在热水之中泡了许久,沐浴完出来,才觉得好些了。
夜里安静,一点声音都清晰可闻,更何况,院中人说话并没有刻意避讳。温娇脚步微微一顿,隐约觉得是青露在和一名男子说话。
“外面是何人”
春箩刚才在里头服侍她沐浴,也不太清楚。
从净室中收拾完东西的小丫鬟退出来,闻言,便说替姑娘去看看。
她手脚利索,出门晃了一圈,回来之后,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好像是世子。”
大晚上的,他上内院做什么
不止温娇疑惑,就连小丫鬟也怀疑自己看错了,不然不会用上“好像”二字。
温娇若有所思地坐下,春箩拿了帕子过来,替她擦拭湿发,小声问“姑娘,可要出去见见”
“不见。”温娇轻轻摇头。
她眼下这副模样,出去见他,难免还要捯饬一番,此为其一。
其二,他能逾矩,自己却要避讳。
过了一会儿,青露脸上带着笑,快步走了进来“姑娘,世子送了上好的凝玉膏过来,待会儿给姑娘敷上,保准膝盖明儿就一点儿都不痛了。”
春箩接过瓷瓶,拔开绸布闻了闻,惊喜地睁大眼睛“好香啊,这当真是药膏”
青露笑着点头“宫中贵人用的东西呢,之前四姑娘在祖宗祠堂罚跪,也是涂了这药,才好得那么快。”
温娇盯着她手中的瓷瓶,面色有些古怪。
青露道“姑娘”
“其实也不必再用药了,”温娇回神一笑,“我又不是瓷人儿做的,先头已上过一回药了,已经无碍了。”
青露蹲下来,轻声劝道“姑娘,上好的药呢,世子一片心意,您就用用罢”
她眼神微亮,露出期待的表情。
温娇知道她这是多想了,但到底不想拂她好意,便点头应了。
青露笑起来,细致地帮她将裤管挽起来,一边帮她抹药,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姑娘,您别嫌奴婢多嘴。奴婢在老太太跟前多年,时常见世子在老太太跟前走动,接触多了,自然也摸透了主子爷的一些脾性。”
小丫鬟都退出去了,屋内只有她和春箩服侍在侧。
青露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温娇,“奴婢大胆说一句奴婢觉着,世子对姑娘,和旁人不同。”
温娇轻轻笑了一下,示意春箩差不多了,不必再擦拭湿发。
只见她取了香露倒在掌心,揉搓之后,轻轻抹在柔顺黑亮的长发上,不甚在意地说道“你多想了,世子即便待我好,也不过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
青露笑道“奴婢觉得不是。奴婢从未见过,世子为了谁忤逆郡主娘娘,也未见过,世子亲自送药给谁。”
她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笑着站起来。
温娇心中微微一动,犹疑道“他是从老太太屋中过来的”
青露道“是,本来还问姑娘是否歇下了,许是想跟姑娘见上一面的。后来,奴婢还未答呢,世子就将药给了奴婢,嘱咐奴婢替姑娘上好药才能让姑娘歇下,说完,匆匆就走了。”
他自然是没有时刻将药瓶揣在身上的道理,必然是取了药,才去见的老太太,不存在“顺便”给她送药一说。
温娇微微蹙眉,习惯性地咬住下唇。
突然关心她做什么
大抵是怜她今日替老太太参拜礼佛,跪了些时辰吧
若要说江云翊,对她有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