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遇刺之事早已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嫔妃们私下里亦有议论。因为同样奇怪的是,早前嫔妃们虔诚礼佛的雨花阁诸位法师,也被闭锁阁中。如此一来,更是流言如沸,让人不自觉地去揣测如懿的突遭冷落与雨花阁法师有关,渐渐地私通之说不胫而走,海兰急得几次要去翊坤宫见如懿,也是不得入内。皇上那儿更是一面都见不到。连素来得宠的舒嫔偶尔问起皇贵妃一句,皇上亦是只字不提。
席间,皇上兴致缺缺。太后知道皇上的心思,便道,“孝贤皇后刚去世,你的万寿节陪着谁都不安静,还是静静对着她,留一份念想吧。”
皇上黯然道,“是。往年儿子的万寿节,都是孝贤皇后陪在身边,如今她去了,儿子还是希望她魂梦有知,能够入梦相见一回。”
太后正了正发髻上的翡翠西池献寿簪,和声道,“哀家知道皇帝你烦心什么。但雨花阁的法师到底是修行之人,许多事没有问出端倪之前,实在不宜大肆惊动,以免扰了礼佛尊敬之心。若真有什么,那也只是其中一人修为不足,不干所有人的事。”
嘉嫔听罢笑道,“臣妾知道,所以雨花阁一切供应如旧,只是为防嫌隙,不许嫔妃宫人们再出入了。拘进慎刑司拷问的,也只有惢心及那夜巡守拾到证据的几个侍卫。”
太后微微不悦,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只看着皇上道,“如今皇帝身边的人越发能干了。哀家和皇帝说话,也敢自己插嘴了。”
嘉嫔当下便有些讪讪的,皇上忙道,“嘉嫔出身玉氏,许多事不那么拘束,更率性些。”
太后淡淡“哦”了一声,眸色平淡无波,“到底是出身玉氏,和咱们不大相同。哀家记得皇帝此前是赐了玫妃协理六宫之权的,倒是没给嘉嫔这权力,不过是因着玫妃在月子里,才让嘉嫔辅助皇贵妃几日,如今玫妃既已出月了,嘉嫔倒也不必再劳累了。”她不顾嘉嫔窘迫,对着永瑜笑道,“玫妃,快带着永瑜过来给哀家瞧瞧。这般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哀家总是瞧不够。”
待得月上中天,太后离席,不久,皇上也半醉着离开重华宫,李玉紧紧扶在辇轿旁边,嫔妃们虽然心切,但因皇上嘱咐了,也不敢跟随,只得眼巴巴看着去了。
白蕊姬与海兰一同缓缓往回走,正见前头转角一个颀长的身影匆忙赶过来,凝神一瞧,竟是江与彬。
白蕊姬忙唤住他道,“江太医怎么从这里来”
几日不见,江与彬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两眼发红,嘴角都起了干皮,脸颊也瘦削了下去,深深地凹陷着,乍一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微臣,微臣”江与彬话未说完,便有些哽咽。
白蕊姬沉吟片刻,望着他过来的方向,“你去慎刑司了”
江与彬侧过脸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水痕,“微臣根本进不了慎刑司,托了许多关系打听了亦无所获,如今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白蕊姬劝慰道,“惢心甫一入慎刑司,皇贵妃便派人来告知了本宫,本宫亦立即赶去了慎刑。你且放心,本宫已知会了慎刑司的精奇嬷嬷,寻常的拷问虽免不了,至少不会滥用私刑。尽管眼下慎刑司凭谁也进不去,但如今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加之当日的打点,想来惢心出慎刑司时亦是个全须全尾的。”
江与彬红着眼睛跪倒在地,“多谢玫妃娘娘恩典。”
白蕊姬虚扶了他一把,“快起吧。本宫和愉嫔正想去养心殿看看皇上,若能进言,本宫是一定会力劝的。”
江与彬拱手道,“二位娘娘的恩情,微臣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