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心中稍有不平,一点点小火苗也能瞬间燃起大火。七阿哥吃不进药,那苦得倒胃的汤药她是一碗不落的喝下去,化作乳汁喂与七阿哥,只盼望着七阿哥的身子能好起来,只是七阿哥的舌头怕苦喝不下药,难不成她的舌头就不是舌头了便是如此七阿哥身子仍旧始终虚弱,皇后哪日发脾气也落不下她,她便是连自己的孩子照顾的都没这般精心,生怕七阿哥冷了一点,热了一点,尤其是换季之时,她甚至成宿成宿的不睡觉,一心一意的侍奉好七阿哥,只怕七阿哥感染了风寒。她自以为自己已做得极好,却不想皇后依旧不满意,依旧要换掉她们,甚至连命也未必留得下。
一瞬间春娘心中的委屈和不安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沉默半晌,心中许是有了章程,她深吸一口气,向着长春宫走去。而花丛后的两人,听着慢慢远去的脚步声,相视而笑。
四月里,已在御前当差大半年的魏嬿婉终于被封为官女子,宫中皆称魏官女子。只是皇上仿佛并不很在意她,虽给配了个宫女伺候她,也赐居永寿宫居住,但平日里却还依然时常传召她至养心殿做着宫女的活计。且除了第一次的召幸,直到整个夏季过去,皇上都没有再宠幸她。
入秋后,痘疫流行,自河北蔓延至京郊,又波及京师,十不救五,小儿之殇,日以百计。宫中因着从前顺治爷福临死于痘疫,连圣祖康熙幼时也得过,所以格外惶恐。皇上除了忙于前朝痘疫之事,宫中也供奉了痘神娘娘。到了冬日里,为过春节所挂的春联、门神、彩灯全数被撤下,同时谕令全国及宫中“毋炒豆、毋点灯、毋泼水”。一时之间,宫中人人自危,大为惶恐。永琮体弱多病,皇后也格外防备,小心谨慎看顾。长春宫中一律不许生人出入,生怕沾染了痘疫。
这日,白蕊姬正嘱咐着永琋的乳母平日里要多注意防范,明心走进来道,“奴婢方才去御药房取了些祛毒避疾的药包给四阿哥贴身戴着。”
“嗯,多一重防范也是好的。这些年本宫始终未能再孕,唯有永琋这一个孩子,自然不想他出一丁点差错。”说罢示意明心将药包交给乳母。
明心宽慰道,“主儿放心,咱们四阿哥是贵子,自有上天庇佑。主儿还年轻,又有皇上恩宠,迟早都会再育子嗣的。且主儿好歹还有四阿哥,那舒贵人侍奉皇上这么多年了,又一直喝着坐胎药,也是到现在都还没有遇喜。听闻皇上原本打算年下晋封她为嫔的,如今却不知能否照常进行了。”
白蕊姬又道,“皇上既然说了要晋封,定是会照常举行仪式的,最多不过是册封礼简单些罢了。”
“主儿既想再得一子,不如想些法子,多让皇上往咱们宫里来”
白蕊姬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呢,只不过如今正逢多事之秋,皇上不是在前朝处理痘疫之事,便是去往长春宫探望七阿哥,哪里还有心思放在旁的地方这时候争宠,搞不好便是适得其反。”复又抚了抚衣袖道,“罢了,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三日后黄昏时分,李玉来传召白蕊姬前往养心殿一起用晚膳。白蕊姬进殿时才发现如懿也在,笑着请了安,又故意与皇上打趣道,“皇上原是也请了贵妃姐姐来用膳,何必又唤了臣妾来倒显得臣妾扰了皇上与姐姐说悄悄话。”
一句话说的如懿脸颊微红,啐了白蕊姬一口,弘历则哈哈大笑道,“你这妮子,嘴巴最是刁钻,今儿是腊月二十三,也算小年。朕想着快到年下了,让你们过来一起松泛松泛,倒惹来你这一通话。”
几人笑着围着桌子坐了,暖桌上已经布好了热气腾腾的金丝菊炖野鸡锅子,掀开盖子,顿时香气扑鼻,白蕊姬笑道,“皇上果然没诓咱们,倒都是平常如懿姐姐爱吃的菜式呢。”
皇上道,“朕何时诓过你们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