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的神志尚且清明,含泪道,“皇上,如懿姐姐尚在冷宫,一定不会是她。”
一旁的舒贵人也提了一句,“皇上,臣妾也曾听闻当日乌拉那拉氏毒害仪嫔,祸及龙胎之事,只是她人都在冷宫里了,怎会有人用和她一样的手法再毒害旁人到底是当日乌拉那拉氏尚有同谋留在宫中,还是乌拉那拉氏根本是为人所冤,而真正害人的人因着这手法得意,所以一再用来谋害皇嗣皇上若不查清,只怕继仪嫔之后,海贵人还有其他妃嫔都会受人所害。”
舒贵人一向淡淡地不爱与嫔妃们来往,此时娓娓道来,也只是置身事外的清冷语气。李玉服侍在皇帝身边,轻声道,“奴才倒记得,当日乌拉那拉氏被人力证以水银和朱砂谋害皇嗣,她拼命喊冤,却是人证物证俱在,反驳不得。如今细细想来,若她真是被冤,那岂不得意了那真正谋害皇嗣之人”
白蕊姬抚着心口后怕道,“皇上,当日众人皆以为是如懿姐姐陷害皇嗣,可按着今日海贵人的样子,只怕如懿姐姐真被冤枉也未可知。”她眸中清泪长流,悲戚不已,“皇上,臣妾如今想来真是后怕,若不是臣妾当日有孕时住在臻祥馆得皇上庇佑,只怕臣妾的永琋也要被那狠毒之人给害了。”
海兰亦是垂泪不已,她唇角长着溃疡,每一说话便牵起痛楚,带着“咝咝”的吸气声,听着让人发寒,“皇上,当日之事若如懿姐姐有同谋,就不会不供出来,落得自己一个人去冷宫的下场,可见必定是另外有人主谋,手法才能如此娴熟。可是”她迟疑片刻,“臣妾也不能不疑心了,当日所有的人证里,别人也还罢了,最要紧的一个却是皇上的慎常在,如懿姐姐昔日的贴身侍婢阿箬,她的话不能让人不信。所以此事的真伪”
舒贵人冷冷道,“慎常在凭着出卖主子才得的册封,可见品性也不怎样要是乌拉那拉氏真的是被冤的,我瞧她便是被真正的主谋收买了也未可知。”
这一语便似惊醒了梦中人一般,白蕊姬即刻道,“皇上,慎常在甚是可疑,不能不细察。”
皇上沉吟片刻,替海兰掖了掖被子,温言道,“你且安心养着,朕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留给你好好调治。别胡思乱想,一切交给朕就是了。”
皇帝潇然起身,向着白蕊姬的泪眼温情脉脉道,“哭的眼圈通红,咱们的永琋如今可不是好好的你放心好了,朕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害了咱们的孩子。”
说罢,舒贵人随着皇上一道出去,白蕊姬则留下来陪着海兰,又陪着她吃了药,看她睡下,方才回宫。
而后,皇上非但未冷淡阿箬,反而连着数日都歇在阿箬宫里,一时间连得宠的舒贵人都冷淡了下去,人人都云慎常在宠遇深厚,长久不衰,是难得一见的福分。而另一边,宫中却开始隐隐有谣言传出,说起皇上又再提起娴妃,恐要把她恕出冷宫也未可知。
又过几日,有消息称海贵人所用的香料中再次被人加了水银和朱砂,皇上匆匆赶去之际,白蕊姬正陪着海兰。海兰嘤嘤地哭泣着,宫人们跪了一地,皇上从人群中走进去,一把搂过她,温言道,“到底怎么了”
叶心跪得最近,便道,“皇上,自从上次的事,我们主儿已经足够小心了,饮食上都派人仔细查验过,谁知今儿奴婢想去倒了香炉里的香灰时,发现里头有些异物。奴婢不敢怠慢,请太医看了,才发现了是有人把朱砂混进了主儿的安息香里。”
皇上的神色难看得几欲破裂,冷冷道,“查出来是谁干的么”
海兰呜咽着伏在皇帝怀里,哭得鬓发凌乱。
皇上惊怒交加,安抚地拍着她的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