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原来还是个魔君。
江煜轻笑。
被压制,被玩弄,被嘲讽,盘桓在心头已久的厌恶焦躁彻底爆发。
荆阳不敢轻举妄动,倒不是被压死了,只是怕一出手伤了娇弱的夫人。
他暗暗在心中腹诽这夫夫二人真会玩,动不动就把他抵在柱子上鞭笞,不懂这算什么情趣。
就在荆阳打算劝夫人松手的时候,抵在他脖颈上的烛台蓦地燃起了火光。
黑色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
黑色的火焰在夫人手中幻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配上他周遭逐渐浓郁起来的黑色雾气,将其额角那颗朱红小痣衬托得越发鲜艳夺目。
如果能够忽视那把尖锐的利器,眼前的青年美得几近乎妖,勾人的眼角还噙着红,丹唇之下,舌尖微弹,吐出一串致命的法诀。
他此刻的美与匕首一同锋芒毕露。
可荆阳已经无力欣赏了,随着呼吸一点点被剥夺,他深陷一股强大的威压之下,全身的灵力被人一点点抽散,再想出招反抗已经来不及了。
荆阳怔住了,娇弱的哪是夫人,分明是他自己。
“魔修的罗刹法诀,这是杀招”荆月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抬手抵住江煜,想将荆阳拖拽出来。
他附在耳边低声警告道“夫人也是魔修”
是了,当然是魔修,不然当下怎么会看得见他二人
可怎么初次见面时没有察觉夫人是魔修
江煜紧紧凝视着他二人,嘴角蓦然现出了一抹冷笑,抬手便刺了过去,火焰一撩而过,向前飞进,吞噬眼前一切障碍。
荆月骇地向后退却几步,退无可退,无法还手,这就是灵力上的巨大差距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条火舌扑面蓦地,一个乌金的结界笼罩在了他二人面前。结界温和地容下了火舌,黑火犹如水滴入了汪洋,掀不起一点波澜。
这乌金结界,是魔君
荆阳腿一软,热泪盈眶,一回头险些唤出声,“宗”
宗主好像有点不大一样,一身月白长袍,翩然而立,竟然没带面具荆阳荆月追随他多年,这也是第一次看他在外现了真容。
可这法术,这气息,绝对是魔君没错了
禹承舟狠狠瞪了他二人一眼,示意他俩赶紧离开。
可江煜魔气上涌,杀伐之意溢满心头,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禹承舟已经回来了,满心满意只想除掉魔修,除掉了,他和问鸿就安全了。
黑火之刃再一次像荆月扑去
这一次却没有刺空,而是结结实实落在了禹承舟的小臂上。
“没事了,我回来了。”禹承舟将江煜整个拢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他的头顶,缓缓握住他修长苍白,紧绷用力的手指,不知痛似地任凭血染红了袖袍一片。
他见江煜还紧盯着荆阳荆月,干脆随手施了道法术打向他二人。
荆月会了意,带着荆阳双手抱头,落地打满了两圈滚,吃痛地叫唤了两声,赶紧退出刺激战场。
江煜这才放松了下来,全身脱了力,手臂虚虚地垂了下来,瘫在禹承舟怀中,索性将脸埋进了那团清凛的冷香之中。
烛台落地,叮当一声脆响。
黑火不复,腾绕的黑雾渐渐弥散开去,青年依然是那个清瘦稚纯的青年,萧萧肃肃,令人联想不到一丁点有关邪魔,有关神力的字眼。
“师尊。”
江煜的声音闷闷的。
“嗯”
他将江煜的脸轻轻翻了过来,发现这人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嫣红的唇瓣红肿无比,血滴滑到苍白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