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打开那台早就被时代,被人们淘汰了的老式手机。
点开邮箱,里面依旧为空。
已经有一年多没人给他发邮箱了,也没人再打他的这个号码。
他换了新号码以适应新手机。
但他还是留着旧的号码,每分每秒都带在自己的身上,偶尔无聊就打开来看看,翻翻找找是否有人给他发消息。
可惜的是,已经没有人记得他这个号码了。
梅姨只记得他的那个新号码。
如果硬要说,还有谁可能会记得这个旧号码的话那只剩希德了。
希德。
不知道他是否记得,记得回来。
皇后区街道上人来人往。
铁灰色的路面被太阳晒得发烫,走过去的人们笑着说话,勾肩搭背,挎着背包和装着水果的袋子,鞋底擦过滚热的大路,吵闹着掀起难以被注意到的灰尘。
街边的小吃推车腾起食物的香气。
黑白相间的流浪猫蹲在车底,等着老板偶尔丢下来的边角料。
彼得今天又莫名地感到沮丧。
他坐在很高的楼顶边上,摘下头套,接着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来,慢吞吞地写下刚刚在思考的论题的答案。
在他这里,所有让中学生苦恼的物理题目都只是一些爱吵爱闹的精灵,围着他不停说着要一个答案。
答案之神对他不离不弃。
却总是不愿意告诉他,希德是否还会回来。
彼得能够感觉到希德还在这个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里,他仿佛能够听见希德的心跳声,能够听见希德行走的声音,能够听见希德叹息时传来的回音。
希德没有留下任何的照片,但是彼得依旧牢记着希德的一切,牢记着希德的眼睛,希德的鼻子和嘴巴。
彼得对于爱情这种东西总是敞开心扉的。
他年轻,有活力,虽然偶尔爱悲观,但是那些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总会鼓舞着他继续前进,继续相信。
坦然是他在这场关于爱情的战争中最有力的武器。
所以托尼一直隐隐羡慕着彼得。
羡慕那种坦然。
托尼在面对希德的时候从未坦然过。
他的心一直是紧绷的,压抑的,不停地想着那些流言蜚语和父亲母亲的诡异,不停地假装自己伪装自己,用傲慢的盔甲武装自己。
却没想到自己是如此不堪一击。
没想到自己爱得这样无力。
所以那份爱情难以启齿。
难以坦然,难以割舍也难以忘怀。
就算对着全世界宣告斯塔克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那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托尼的盔甲太厚了。
而这世界上,又只有一个人能够毫不费力地穿透他的盔甲。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在这里见到你。”
彼得顿了一下,接着念道“爱是什么样的魔鬼我们心知肚明”
“只是难以忍受,难以忍受不去爱。”
“我们都是渴望的野兽。”
“”
天台上的风呼啸而过。
它揭开夜幕前的第一抹冷意。
“谁教你的这首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彼得知道那是托尼。
“没人教我。”
彼得合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