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然想哭,要打就去打谢清、打皇帝,凭什么打她啊就因为她好欺负吗这宴她吃不下去了,众目睽睽之下捂着脸对皇帝行了一礼,“臣妾先回宫了。”
这么说完,也不等皇帝同意,拉起一喜,带宫人们退了出去。
路上,于心然一边走得飞快一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每次都这样,怎么皇后和谢清斗法争宠,最后遭殃的都是她啊
自己代替皇后准备了中秋家宴,到头来没什么赏赐还被打了一巴掌,真真是委屈极了
一回寝殿,她抄起桌上的一壶凉茶,灌了自己大半壶,胸口的郁气竟是没半点舒缓过来,皇亲贵胄可都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越想越是替自己觉着委屈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殿里的宫人们都不敢上前来同她说话,过了一会儿小琴进殿来,“皇后要处置一喜那丫头便让她处置好了,娘娘你去为她求什么情,平白无故惹了这一记打”
听了这句,于心然心里的火苗更旺了,满腔的怒意和不平无处可宣泄。偌大的寝殿寂静无声,宫人们各自站在她们该在的位置,她坐在华贵的雕花紫檀木床边上,纤细的脖颈微微垂下,手重重捶了下胸口。
“你下去吧,本宫累了”
小琴脸上很是不满,却也只是草率行了一礼退下。
于心然头上沉得很,伸手慢慢取下头上的钗环步摇,摘一支就重重扔床上,以至于青丝披下后,蝴蝶金色绸面的褥子上尽是一件件巧夺天工的珍贵首饰,在床边烛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伸手抚上去,在宝石面上摩挲了几下,小时候侯夫人克扣她们母女的用度,母亲的首饰少得可怜,她就许愿将来自己能有很多钱给母亲买这世上最精致的首饰,现在愿望成真了,母亲却不在了。
于心然一想到这些就要哭,又想到方才当众被打了一巴掌,心里的怒意渐渐化成了伤心,一把扯下床边的幔帐遮住自己的身影,躲在帘子后面啜泣起来。
独自伤心了一会儿,就听得寝殿的门被暴力推开的声音,还未等她来得及擦眼泪,脚步声越来越近,直直地往她身边走来,身旁的幔帐被一个力道粗暴地撩起,于心然心里慌,往床内缩了缩,一抬头自己这般泪流满面的不堪模样尽数落入了一双带着怒意的眼眸 。
皇帝
一屋子的奴才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贵妃、”皇帝在幔帐掀起的一刹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只不过在看到于心然这一样张泪水纵横的脸时,要说的话在嘴边哽住了。
两人见到彼此的模样皆十分意外。她未卸妆现在的脸肯定是哭得丑得很,于心然立即别过头去擦了擦。脂粉混在一道,怕是更不能看了。
“贵妃、”皇帝薄唇微启。
他想说什么于心然泪汪汪地眼睛看向皇帝。泪水糊了眼,皇帝修长的身形几乎挡住了烛光,投下一道阴影在她身上。
“任性。”
任性任性的是打了她的皇后,是宴中告退的谢清,而自己呢被打了一巴掌还要被皇帝说任性她连哭都不能哭了吗
皇帝这么数落完也没要走的意思,坐到木塌上饮茶去了。
于心然心里有气,皇帝之前几日就冷落了她,还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就此失宠了,现在嘛,擦了擦眼泪去隔间的小书房,她也是有脾气有尊严的,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再恬不知耻地去伺候他那就是作践自己。
她大可学了那谢清关起门来称病
夜深,于心然依旧坐在小书房里,只不过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