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容凌几乎快要忘记上次与人真正交手是何年何日,几个来回后,她身体潜藏的血性彻底被激发出来。
从魔界一路战到仙界,昔日她何等强大的对手没有碰上过如今对上这小小的花妖竟然束手无策,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若是叫那些同她作对的人晓得,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想通这点,容凌瞬间便找到破绽,掐手捏诀,引来不远处溪中潺潺流水,瞬间利用法力将其凝固成冰,无数个水滴大小的冰粒朝那团红雾袭去。
“雕虫小技,堂堂神尊竟然就这点本事”隐在红雾中,花妖笑得愈发轻狂。
然而下一秒,她便再也笑不出来。
容凌手腕轻转,那些冰粒也随着她的动作汇聚到一起,无数冰粒汇聚到一起,竟然凝结成一个空心的圆球,将红雾彻底包裹其中,紧接着便越缩越小,变成只有巴掌大小。
那团红雾也随之被压缩得像是一颗珠子,困在其中无法动弹。
容凌摊开手,冰球带着凉意落入她的掌心。
她随手往空中抛起又接住,唇瓣不禁上钩“本尊再不济,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老实交代,这都是怎么回事”
被压缩在冰球中的红雾继续装死。
“不说是吧”容凌意念微动,掌心的冰球便继续收缩,“本尊倒是想看看,这颗球就这样一直小下去,你会变成什么样”
她说得云淡风轻,被困其中的花妖终于按捺不住求饶“我说我说但你要先送我回花楼去。”
“讨价还价”容凌挑了下眉头,“你以为你是谁”
她不再犹豫,五指并紧收拢,无视花妖的道歉求饶,一把便将这颗冰球捏碎。
其中的红雾刹那间也被威压而来的神力彻底摧毁,不留半点痕迹。
容凌摊开手,冰屑混合着一抹淡红被风吹散。
“师妹”没想到她行事如此果断,向来波澜不惊的白衍面色难得有些复杂,“你难道不用再问问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容凌将手拍干净,回头眯眼望向景城的方向,“只怕真相都在花楼里等着。”
谢轻挽躺在床上,沉睡中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的小时候,还同家人在一起。
谢家村虽然算不上多么富庶的地方,但胜在山清水秀,田地里的水稻一茬比一茬翠绿,手指轻轻拂过去,稻穗痒痒地挠着掌心。
村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
直到某日村里突然出现魔物,闯入百姓家中,顿时哀嚎遍野,火烧连天。
等到除魔的修士到来后,谢轻挽的爹娘为了保护她,早已没了呼吸。
谢轻挽成了一个孤儿,只得一路流浪,到城里的大户人家当奴婢,做杂活,时刻忍受主子的责骂。
每当遭受委屈时,她脑海中便会浮现出那日从天而降的修士,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她没日没夜地干活,攒下每一枚铜钱,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拜入修真宗门,亲手除掉所有的妖魔。
成为修士,降妖诛魔,便是谢轻挽一直以来的执念。
直到她遇见了容凌,谢轻挽便有了新的执念。
朦胧中似乎回到拜师大典那日,师尊修长白皙的手指拂过她的发间,轻轻替她梳理长发,掌心无意间摩挲过她的脸颊。
随后,师尊竟然不曾退开脚步,反倒缓缓俯下身,唇角微扬,轻唤了自己一声“轻挽。”
柔和的嗓音如同投入水潭中的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