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第一次知道,沙滩原来是如此柔软。
人躺下去,就像是陷入其中,一片绵软里,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又宛如在浪中浮沉,抓不住一块浮木。
好在宁暮雪另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与她十指紧扣。
“容凌。”宁暮雪嗓音带着一抹愉悦,“你能感受到,你明明也很喜欢我。”
容凌紧咬下唇,不愿发出一丝让她觉得得逞的声音。
人非草木,这不过是她最自然的反应,跟对方是谁没有半点关系。
想通这一点,容凌索性放纵自己的欲念,身躯下意识向上贴了贴。
随后她便意识到,同自己一起放纵的宁暮雪,究竟有多么可怕。
然而为时已晚,容凌就算是想后悔也来不及,只能成了别人掌心被捏圆搓扁的那个。
原以为今日已经是极限,没想到之后的日子里,宁暮雪食髓知味,一日更比一日不知收敛,就算是容凌放下羞耻求饶也没用。
容凌活了数千年,从未对何人服过软。
短短几日,她却将此生能够说的软话在床上都说得差不多。
准确的来说,不止是床上。
这间别墅里,只要是能够容下两人的地方都留下过她们的痕迹。
躲在浴缸里懒洋洋地泡着澡,容凌甚至不愿承认昨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闭上眼,轻吁了口气,躺了许久才从浴缸中出来。
对面镜子里的女人双颊绯红,连唇瓣都是,眉梢眼角都隐隐带着妩媚之色,容凌不敢承认镜中的人会是自己。
她走出去,宁暮雪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暖黄朦胧的灯光中,她的侧脸褪去了昔日初相见时的莹润,此刻眉眼都分外凌厉。
也难怪乎如此,若是没有几分狠色,宁暮雪又怎么可能在当年宁家大厦将倾之际卷土重来,甚至悄无声息地瞒过所有人,将宁家支撑得更强。
关于这一切,都是她在床上高兴时,便会同容凌讲述。
渐渐地,容凌拼凑出自己从未在意过的宁暮雪的这三年。
原来早在宁毕书出事前,乃至更早的时候,宁暮雪就有了自立门户的打算。
甚至她不愿打着父辈的名号,而是隐去了自己的名姓在背后操盘,却依旧赚得盆满钵满。
直到宁毕书出事时,宁暮雪已经有了独当一方的能力,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从未让身边除了亲信外的任何人知晓。
最后宁毕书锒铛入狱,依旧留下许多财产,所以人都以为宁暮雪只能拿着这些钱下辈子当个永远都在走下坡路的富二代,却不知她暗地里利用这些资金重振旗鼓。
等待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恰如容凌现在一般。
宁暮雪同她说这些时,并无半分羞辱之意,容凌却依旧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又怎么会想到,前世依仗着家世和男友的宁暮雪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绝非容凌记忆中前世的宁暮雪。
就当容凌站在原地不动时,宁暮雪似是察觉到什么,侧头看过来,语气温和“愣着做什么”
容凌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宁暮雪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怎么也不擦擦头发,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她便放下书,拿起毛巾替容凌擦拭起湿漉漉的长发。
容凌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像是一个听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