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空又何尝不是个聪明人,哪能听不明白裴羽卿话里的意思。
她抿唇笑笑,样子温顺,眼底却写着不甘心,“裴夫人如此关心人族各方面的动向,我很欣慰,你说的是,这些小事在国家面前是搬不上台面,那南空便私下追究。”
这是还不愿意松口的意思,可裘亓却放下心来。
私下追究就私下追究,她到时候就还是和今天一样,咬牙不认,对方能拿出什么证据
裴羽卿皮笑肉不笑地回,“圣女随意。”
之后双方再商量起那利息的事,进展就顺利多了,严晚在账本上画勾的时候,都露出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来。
谈完利息,郁南空显然没有了刚才那种闲聊的心情,简单两句就把人送出门外。
裘亓巴不得走呢,也没和她客气,专门要了十盒刚才的桃花点心,喜滋滋挽着裴羽卿的手转身就走,快得郁南空连尾气都吃不到。
这一趟来的太值了,不止要回贡品,连利息都一分不少,甚至还顺了这么好吃的糕点。
“夫人你真棒。”裘亓扬起笑脸,“要不是你,这利息我们就要不回来了。”
裴羽卿面上却无喜色,施施然道,“利息是一回事,只是大人若真如刚才所说对圣女如此情深义重,怕是心里要伤难过。”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醋意走来了
裘亓求生欲十分旺盛,当即反驳,“谁对她情深义重了,要不是担心画册的事情会连累到夫人,我才不会和她说那么多呢。”
裴羽卿低头看她,淡淡道,“哦,是吗”
“是啊是啊,她这个人一看就城府深心机重,我躲她还来不及呢。”裘亓小鸡啄米样地点点头,扯着裴羽卿的袖子晃了晃,“况且我最喜欢夫人啦,才不会移情别恋呢。”
裴羽卿眼中那股锐利劲掩去一些,当着裘亓的面从衣袖中掏出那本画册底稿,“既然如此,这本画册对于大人来说,只是同废纸一般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了”
裘亓咽了口唾沫,“当然。”
“那便好。”
一个时辰后,湖边。
严晚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只铁桶,在下面架了柴火,铁壁被烧得红彤彤的,炭火的味道飘在空中有些呛人。
裘亓扯着袖子,像是要被压去上刑的人瑟缩,她瘪着嘴转头看裴羽卿,“夫人,真的要这样吗”
裴羽卿站立在一旁,目光淡淡,仿佛根本察觉不到裘亓的尴尬一般。
“大人是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你以为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吗
不这不是这是裴羽卿对她下的最后通牒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
“没问题,没问题。”她抽抽鼻子,目光哀怨地晃过周边一群围观群众。
从好热闹的萧楚儿,到闭门不出的许子佘,足足几十人,差不多是所有人都到齐了,她们或扇着扇子,或吃着茶点,目光无一不聚集在裘亓身上,看戏两个字就差印刻在每个人的脑门上。
一旁的严晚将那万恶之源递上来。
裘亓拿过来,攥在手里,走到那火桶前面,然后咬着牙,扯下第一张,抛进去的同时开始张口念道。
“我重色重欲,我罪该万死。”
裴羽卿似乎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点点头,让她继续。
裘亓哭丧着脸撕下第二张。
“这邪物,万不可存留。”
裘亓喊一句,就往火里丢一张,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