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苏驭对自己父亲的了解,他很清楚他爸这人很念旧情,绝不会坑害别人,更不用说坑同学了。
那么,刘分这个困境的关键如果是苏巨年的话,只能是反向成因。也就是说,他曾经做了对不起苏巨年的事,现在落得如此下场,才想起后悔。这就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差不多。
再一点,从见到刘分的第一眼,苏驭就能感受到这个人心里仿佛溢满了无处宣泄的愧疚。如果说一开始苏驭还无法判断这份愧疚是从何而来,那么当刘分说出他不能坑苏巨年的儿子时,苏驭也就猜出了那些愧疚是对他父亲的。
刘分曾经做了对不起苏巨年的事,这几乎是无需言明的事实了。
至于,刘分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苏巨年的事,苏驭相信无需他催,刘分肯定会说。甚至对刘分来说,能对着苏巨年的儿子说出当年做得坏事,在某种意义上应该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忏悔的机会。
苏驭对刘分的眼泪无动于衷,其他人则更多得是被刘分这一哭给哭懵了。小店员更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老板这是犯病了还是真的认识苏驭的父亲触景生情了,因此他犹豫着也不知该不该劝,不过递个纸巾总错不了。
刘分接过小店员递来的纸巾,擦了把眼泪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嗓子哭哑了,说话比刚才更沙哑,他看着苏驭道“我错听了别人的话,给他供了一年假货。”
“谁听了谁的话”
说话得是茱锦,他此刻特别愤怒,忍不住气,直接拍了桌子。
刘分道“当时的财务,也是我们的同学。叫何正齐。”
“所以,当年是你和他里应外合挪用公款”苏驭的声音里已成压抑不住的严厉,“避税不过是你们用来蒙骗我爸的借口,对吧”
刘分不住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现在后悔了”苏驭又问。
“后悔,特别后悔我想以死谢罪,我去跳楼了,可我没死了。”刘分边抹着眼泪边道。
“特么”茱锦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这屋里他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他怕忍不住动手,那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绝对能揍死这老混账
茱锦摔门出去,小野有些担心,也跟了出去。
讹兔挪了挪屁股,蹭着沙发,挪到了苏驭旁边。他这会儿可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姓刘的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坑过苏驭的老爸,特么的,别说茱锦了,他都气得想抽人这会儿再看苏驭,真是个小可怜儿,唉,心疼
听到刘分说他去跳楼是想给苏巨年谢罪,苏驭冷冷地笑了。太可笑了吧,这个刘分明明是自己混到穷途末路,被追债的人逼得要跳楼,竟然还有脸往他爸身上甩锅换个角度,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不就是在变向告诉苏驭,你别再追究我的罪则了,我都想跳楼了,你再追究我就真去跳楼了是这个意思吧
可以说这个刘分简直就是苏驭最讨厌的那种人,从骨子里就透着不干净。
刘分见苏驭不说话,连忙又说“我当时真的没办法,我不按照何正齐说得做,他会找各种借口托着我的回款,你爸一心搞研发,你妈妈抓业务上的事,何正齐把持财务,他做假账他们根本看不出来。其实,何正齐自己早在外面开了公司,只是你爸妈都不知道都是何正齐逼我的,都是他”
苏驭尽管极力克制,却依然无法避免地轻微发起了抖,讹兔见他这样,立马急了,一脚踹到刘分脸上,狠狠骂道“你丫给我闭嘴”又轻声问苏驭,关心道“你怎么样要不咱们今天先回去吧”
“不回去,让他说我要知道当年的事。”苏驭阴沉着脸,一手握住另一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