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撞确实不轻,他别再被我撞出什么毛病来。
他抬起头来,清秀而有些病容的脸上带着温雅的笑,眼瞳在昏暗的灯下晕开葡萄酒般瑰丽的光“您真好心。”
说完,他却有些不适似的皱起了眉头,原地摇晃了一下,“不过,我确实有些头晕,可能是有些低血压,不知您能不能”
我会意地说“我送你回去。”
他微微地喘着气说“那就感激不尽了。”
于是我扶着他,慢慢地走到他的房间,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呼吸了一会儿,胸口微微起伏着,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青色的阴影。
过了几分钟,他脸色略略好转,慢慢地喝着水,和我说了几句话。
他叫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拉斯科利尼科夫,俄罗斯人,在莫斯科大学念哲学系的大二,这次是和同学一起出来旅行。
我一下子想到同样爱好哲学的亚利夏,倍感亲切,和他天南地北地聊了几句,还挺投机。
但时间已是深夜,谈话间又过了半个小时,为了让他早休息,我就告别出来了,但约好了明天下午茶一起吃。
送别我时,他站在门口,风雪帽下略有些长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脸侧,微笑着说“非常荣幸认识您,路德维希先生。明天再见。”
“明天见,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我也回他一个笑容,随后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在自助餐厅里,唐娜和亚利夏一边一个坐在我旁边,跟俩保镖似的,特殷勤地给我拿吃的,似乎是想帮助我化悲愤为食欲。
我很想告诉他们不用,我哪儿这么脆弱
但他们极有可能不会听,而我说了,就反而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于是就安然享受着了。
唐娜说“我瞅见那边儿有长得挺别致的饭团,给你拿一个”
“好呀。”
亚利夏说“我看那里有蘑菇汤,很好喝的样子,我帮你盛一碗呀”
“好呀。”
就跟求最小公倍数似的,终于在某个时间,他们恰好同时出发给我觅食了,我对着面前琳琅满目的菜,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时候椅子的响动传来,有一个人坐在了我对面。
他一身明亮的沙色风衣,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我说“真巧,这位先生,又见面啦。”
“”
都说秀色可餐,或许不假。
我看见他,食欲都没有了。
你还找我干什么呢
是觉得我还会像之前那样
我抬了抬眼皮,礼貌地问“请问有什么事”
他双手合十,一副无辜又无害的表情,放软了语气告饶说“我是来赔礼道歉的,那天看见您的朋友惊为天人,一时不察得罪了,还希望您不要太生气呀。”
喔。从互动看出来我和唐娜只是朋友了是吧。
我淡淡地说“我那个朋友非常不喜欢与陌生人身体接触。不过你既然有道歉的心,此事就算揭过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骤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脸凑到我眼前,纤长的眼睫一眨一眨,眼里像是盛着点点星光“那我们就算认识了吧我叫太宰治,敢问先生姓名”
我当真看不透他想做什么。
完全看出来我的身份了,想跟我叙旧可全都是些虚情假意,何旧可叙
想试探我到底是不是当年的“今时”可那对他不过是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