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在谦虚这件事上,分寸是极难把握的。不谦虚与周围格格不入,谦虚过了又像是在炫耀,左右都不讨好。
方天曜点点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就比吧,就在这儿。”
茶馆处在转角处,朔州城又地广人稀,主干道路很宽,基本足够他们放开打了。
外面有似片刻又好像很久的寂静,说它久,是因为不知情况下的等待太让人心焦。
朝云抱着腿坐在地上,后背紧靠着账台的木板,呼吸有些许地紧促。
她暗暗地调整呼吸,妄想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可她很快发现,这举动其实是无用的。至少在外面还是没有声音的时候是这样。
很快,她又重新想了一个办法转移注意力。
现在已经中午了,该吃午饭了,她刚才还打算在和尚那儿点个红烧狮子头的,她刚刚下山的时候路过一家有名的饭馆,那道红烧狮子头的味道她到现在还记得,尤其是最后那一步,鲜而浓的汤汁淋上去的时候,香味立刻就出来了。
还有还有什么
朝云咽了一口口水,绞尽脑汁地想,还有什么来着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行,不能停
嗯
她正在努力转移注意力,忽然感觉肩上一沉,她侧头看过去,齐端正在握着她的肩膀,隔着衣服,朝云感受到了他手掌的力道,很稳,令人心安。
一开始齐端给她的印象是羸弱的,温和的,正如他折扇上自嘲的那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后来他违誓,毁言,又若无其事地刷新下限,这些都让她觉得这个人不着调,也许机灵,但与此同时,朝云也早已不觉得他能和“君子”“读书人”这样的词扯上什么关系了。
然而此时此刻,肩上这只先是握住她肩膀,又轻轻拍了拍,给她传递无声安慰的手掌告诉她不是。
她想错了。
圆滑而不世故,越界却不失分寸,这是真正的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朝云鼻头一酸,把头深深埋在臂弯之中,鬓上的朱钗有些歪斜,齐端收入眼底,却没动。
随即,他收回了手,眼中情绪莫测。
安慰伙伴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外面,了尘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估摸了一下两边的战力,觉得大概是五五开,便抬步回茶馆了。
了尘进来,关上门,转身对上程六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又问“齐端朝云呢”
程六用下巴指了指账台的方向,了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俩这是躲起来了。
“没事,你们出来吧,那个人交给天曜就可以了。”
门外。
仍是一片寂静,两方都默认了比试,却又都稳稳站在原地,一步不动,像是狮子和狼在无声对峙,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不留心就要粉身碎骨一样。
当清风再次拂过衣袍的时候,两人同时动了
拔剑,跃起,一个带着不可一世的战意,一个带着绝不留情的狠意。毫无疑问,他们都想撕掉对方身上的肉,无论如何
“我不会输。”
“我不会输。”
两人同时在心底说。
剑气还未出现,两柄剑已经交触相撞,发出“蹡蹡”的声音,甚至摩擦产生的火星都在剑抵着的位置,从上往下刺啦刺啦地滑下去。
方天曜与刘廷执剑对视,都没有将这一幕放进眼里,火光映进二人的眼中,更衬得眼神深沉坚毅。
两人在空中对决,也不过暗暗较劲了五七秒钟,便擦着剑向前擦肩错开了。
武功差不多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