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地悲伤令心脏绞在一起,她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冷菜,好似只有食物才能纾解这让人压抑不安的情绪。
饭菜很油腻,入嘴没有半点美味。
胃部难以忍受,一股一股翻涌出酸水。顾萤想吐,然而强烈地欲望仍没有让她停下咀嚼,直到身体发出抗议,她才丢下筷子跑去洗手间大吐特吐。
顾萤捂着肚子,支撑着虚浮的双腿走到洗手台前。
雪白的镜子倒映着她狼狈至极的神情。
顾萤怔怔对着自己那过度肥胖的躯体发愣。
她也是美过的,媒体总喜欢用人间绝色四个字来形容她,但凡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小花都会给自己加上“小顾萤”的标签进行营销,譬如孙茗依。
曾经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和顾萤这个名字沾上关系;现在这些人避她如蛇蝎,往日利用过这个名号牟利的女星恨不得立马摘得干净。
顾萤觉得可笑,鼻间发出轻嗤。
她随意捧了把凉水泼在脸上,没有擦拭,任水珠贴在脸上,无所顾忌,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客厅只留了壁灯,略昏暗。
她重新来到厨房,冰箱里的酒早就喝空了,只剩下满满堆积的零食。
叮。
桌上的手机响了声。
顾萤心脏微缩,匆忙夺起。
那个地方我不会再回去。他说,忘记告诉你,我已经委托律师拟定好了离婚协议。
这是结婚三年来江冷对她说过的最长的话。
顾萤指尖冰冷,咬紧牙关继续向下看。
如果你想找姑姑或者爷爷,我不会拦你。
最后还有四个字。
好自为之。
冷漠无情。
啪嗒。
手机从指尖坠落到地面。
顾萤紧盯着拖拽于脚下的影子,眸光空洞。
这种结果是早已想到的。
但是
她不甘心。
此刻顾萤急需些酒精麻痹自己,她踉踉跄跄向别墅外走,顺着暗淡蜿蜒的小路直接来到藏酒窖。
地窖的灯似乎坏了,她凭借着直觉摸黑向下,木质楼梯踩在脚下发出刺耳的呻吟。
突然
一脚踩空。
脚下失重,身体翻滚,整个人没有重心地顺着楼梯向下滚去。
砰
后背与铁架剧烈冲撞,五脏六腑瞬间挤压在一起,后脑勺被凸起的短钉穿入,感觉不到疼,却能感受到粘稠的血液浸湿后背。
黑暗中,她喘息急促。
顾萤四肢并用,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体重限制了她的行为能力,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在缺水的河岸上做着无谓的抗争,直到体力耗尽,安静等待着死亡
死寂的空间里,呼吸声开始变慢变缓。
顾萤看见一道白光隐没在夜里,最后只留下浓稠如宙的漆黑暗淡。
一个月后。
悦诚私人病院。
“这都一个月了,估计很难再醒来了吧”
“真可怜,才二十三岁。”
女性轻柔的声音由远至近,从模糊变清晰。
顾萤沉睡已久的意识骤然被惊醒,指尖微动,强撑起沉重的眼皮。
窗外暖阳明媚,枝桠上的花儿温柔舒展花叶,旁边穿着浅蓝色制服的女护士调节着旁边设备。
她们还没有注意到顾萤已经苏醒,安静做着手头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