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那位负责人还了部门活动室的钥匙,顺路又往旁边的后勤管理处跑了一趟,去批了条子,申领了一套清理校园小广告的工具来。
他们一起回到了被精神病写下“陶盈我爱你”的那盏路灯,将那上面陈年的扭曲爱语也完全除去了,还一并清理了上面所有的小广告。
既是还“花脸”的路灯一份整洁。
也算是作为生人,为已经奔向下一程的逝者做最后一件能做的事情。
“有什么感想”盛珣在收起清理工具组时这么问着老罗。
老罗已经连续熬了两晚的夜,面上难免带有疲态,眼皮都有些肿的耷拉在眼睛上方。
但在他的肿眼泡下,那双眼睛却又意外的亮,听见盛珣这么问,他想了想然后先说“说出来可能有点傻,还很容易听起来像口号响亮,实事光光的那种傻帽。”
盛珣将工具包的拉链拉上,他接过一旁褚室递过来的纸板和笔,一边往上写着“新漆未干,请勿倚靠”的提醒,一边唔了一声,示意老罗大可但说无妨。
老罗才继续说“但我真的在想,我以后都还是想要努力当一个好人。”
老罗会遇邪纯属无妄之灾,他是真的本着一腔好心想要提醒夜归的女孩,谁知道遇见的却是理智丧失下的邪祟。
然而可能人对于鬼怪的恐惧有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未知”吧,老罗确实在某一个瞬间想过,为什么他这么倒霉,他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下印,看见恐怖的东西并被鬼怪缠上呢他也想过只要这件事解决,他或许日后都不会再去轻易管他人闲事。
但真正了解陶盈成为邪祟的前因后果,触及到了死去女孩的生平,老罗在主动提出去买奶茶的时候,他就又意识到他对于邪祟的恐惧,淡了。
他从隐隐怀着埋怨,思考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变成开始真诚的希望,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更多一些吧。
多一些好人,没准就会少一些枉死的孤魂。
“我一开始确实害怕。”老罗坦诚的说着,帮忙给已经写好提醒标语的纸板打孔,再看褚室将绳带穿过孔去,由身高最高的盛珣将这个简易的小告示牌挂到路灯延展的灯臂上。
他虚着眼睛看了片刻这曾把自己吓个够呛的灯“可我后来觉得,还是坏人比较吓人。”
“你说的对。”盛珣挂好告示牌,认可了“坏人更吓人”的说法。
他为老罗的感想牵起嘴角,按了一下对方肩膀,又被老罗反手拍上后背。
这是完全属于兄弟之间的互动。老罗在这件事中也已经对盛珣说过好几回感谢的话,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位兄弟才是一个从不把“做个好人”挂在嘴边,但为人处世都周正且尽量照顾他人的人。
老罗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成为“做好人”道路上的独行侠,盛珣早在这条道上一骑绝尘。
他拍完盛珣后背,还想要顺势勾上兄弟肩膀,再说几句什么。
十分突然的,他忽然就倒抽一口冷气,觉得自己准备勾人脖子的指尖像扎进了一滩冰水里。
“嘶”老罗迅速打了个激灵,“怎么突然好冷啊。”
盛珣表情便变得有点一言难尽,他看向某个方向“”
一旁默默帮忙半晌的褚室也朝那里看了一眼“”
老罗顿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他顶着新鲜升起的问号思索半晌,问号跳转成感叹号。
“是,是那位大佬吗”老罗小心压低声音。
因为陶盈已经完全离开,她下给老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