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可知功高后头那两个字是何”
时间静止了不过一瞬,紧接着她带着冰渣子的声音从上首迎来,不用看陆相知晓皇上定然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他忠于的是朕么”
陆相慌了,“皇上”他张口欲言,欲为大将军分辨,但触及到皇帝不容置疑冷漠无比的眼神,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嗓子仿佛卡了冰块,干哑了半晌。
“皇上是要杀、杀”陆相说不出口,语气颇为艰难。
“杀了他杀了他他便给朕虎符么”赫连宁眯起眼眸,“蠢”
陆相一个颤抖,跪在柔软的地摊上,“皇上,大将军与先帝感情甚笃,定然不会定然不会作出大逆不道之事。”
“你又晓得了”赫连宁反问,她似乎开始不耐烦了。
陆相脑子转的飞快,眼看皇帝心意已决,他只好从中转圜,“将军府的一切皆在京城,不如皇上从中下手。”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极致。
赫连宁嗤笑一声,似乎有些失望“陆相啊陆相,历代以来能调动军队的大将军,哪一个家人不是皇帝用来控制他的砝码,他苏子迟当上威远大将军的第一天起他就懂”
这话是何等意思
赫连宁不带任何感情逼视陆相,“朕杀光他苏家八百口人,又如何他若有心谋反,妻可抛子可弃何况中间有个李德清”
“靳王与他扯不开关系。”赫连宁直起腰身。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李德清必定使出浑身解数让靳王与大将军计划成功。
否则李德清女儿难逃一死,他何其不懂
陆相默然,时间在艰难的行进,半晌之后,陆相以头挨地,“臣,单凭皇上吩咐。”
赫连宁终于听到这一句,满意的勾起唇角缓缓坐在椅子上,手指点着龙案,陆相的心在一下一下的往下沉,他在思考皇上今天召他的目的,为何是他而不是旁人。
“朕要陆灼。”
这一句话宛如惊雷,直接将陆相心房炸的天翻地覆,“皇”他瞬间失声。
瞧他似乎有些不解,赫连宁露出一个微笑,“朕要陆灼进去黑甲兵。”黑甲兵乃是大将军亲属兵队,是相当于他最信任的一支心腹队伍的存在。
“皇上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皇上”陆相脸色难看,额头死死贴着软毯子,后背依然被汗水尽数打湿。
“陆相不愿”
上首问道,“正是因为陆灼乃是陆相唯一的子嗣,事成之后,陆灼便是下一个大将军,手握重兵镇守我大夏国,这份殊荣给了他陆相还嫌不够么”
可是一旦被大将军察觉自己的心腹部队不对,陆灼生死难料。
陆相嘴唇在颤抖,事实上他整个人如置冰窟。
“风险越大,报酬越大。”赫连宁撩起龙袍,缓缓蹲在陆相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语重心长,“陆灼公子此刻已然在西北,多方便。”
“皇上皇上一开始便料到这一切么”陆相发问。
赫连宁平静无比,“朕可没有这般神机妙算。”
对上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陆相低下了头颅,“臣,领命。”
小皇,你不是喜欢灼儿么
为什么要派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皇家无情,小皇可是在皇家生长了十七年。
没有沉迷情爱么,忽然觉得有点酷。
赫连宁背对着陆相,将奏折放好灼灼其华中一见钟情是真,可这份算计也是真,两者并不矛盾,这世间本如此,你会问乞丐怎么谈恋爱么
如果一个人的生存出现了危机,她是不会将爱情放在第一位,她只会想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所有,让自己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