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不想拂皇后的面,温婉地扬着唇点头走过去。
“这件事元大人刚刚已经说过一些,现在这丫头也醒了,你放心,陛下还有珩儿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的。”皇后拉过她的手,看似轻声安慰着她,可实际上这一字一句全场的人都听了进去。
沈如意的注意力并不在跪着的茗画身上,而是那个躲在慕容玥身后,反常地在减少自己存在感的贺毓盈身上。
不过她也只看了一眼便很快收回,虽然已经猜到幕后真凶,可定罪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此时,慕容珩轻轻开了口“滁园一事最初的源头便是这丫鬟突然被金虎犬追,而元大人曾说过金虎犬平日里其实极为温和。”
元桑点点头道“殿下说得不错。金虎犬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滁园任何一个人皆可以作证,它会突然暴躁追人的唯一一个可能那就是它闻到了强烈的花粉味。”
“滁园每日定时三次清理,不可能会有花粉存在。”负责看守滁园的管事忙跪地上前回禀。
“今日的滁园和平日里最大的区别就是进了我们这些人,若是滁园没有花粉,只可能是我们进去的几人将花粉带了进去。”
慕容珩一边说着,一边毫不掩饰目光地轻扫着一圈人。
慕容玥面上十分平静,唯一一点波动大概也只是心有余悸,毕竟掉下去的人是她唯一一个嫡亲哥哥。
流香此前被永安宫的宫婢喊着去领皇后口中的药丸,此刻正一脸茫然又时不时有些急切地站在人群末位看着沈如意。
至于贺毓盈,她一贯不害怕表现自己,八岁的时候就敢在宫宴上展现自己的琴技。而此时,她却一反常态地半个身子躲在慕容玥身后,面上虽然也比较平淡,但若是观察久了就能发现她双目微垂,视线飘忽不定。
“珩儿,”皇后突然开口,语气有些奇怪道,“你这么瞧着毓盈做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齐齐掉转,统一。
贺毓盈到底是身在武将世家,面对这么多怀着各色心思的视线仍旧能淡定地抬起头“表哥,怎么了”
沈如意默默地看着慕容珩,期待着他会如何揭开自家表妹强撑着的,虚伪的面纱。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这丫鬟是你身边的,你们或许也会有话想说。”
岂料,慕容珩并没有将话语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反而轻轻一抛,丢到了贺毓盈的头上。
贺毓盈面上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地上的茗画已经先一步哭了起来。
“姑,姑娘,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条狗,就是突然朝我冲来。”茗画才从昏睡中醒来,短短的时间里压根没能将恐惧好好消化掉,说话时断断续续的,“奴婢不是故意把三皇子妃推下去的,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
听完这长长一段,甚至还有些口齿不清的话,贺毓盈却突然有了点底气。她跨过慕容玥走上前一步,朝着皇帝皇后施了个礼回道“臣女相信茗画不是故意的,事发突然,她情急之下冲向坑洞边,那个时候坑洞边站着好几个人,三皇子妃掉下去一定是意外。”
茗画听闻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场上有些沉默,小丫鬟心头的恐惧加重,她猛地转头看向前头的沈如意,几乎没有犹豫地狠狠地磕了个响头“三皇子妃,奴婢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奴婢愿意做牛做马赎罪,但请三皇子妃饶奴婢一条贱命吧”
“求求了,求求了”
其实有了慕容珩的保证,沈如意在这儿待着几乎就是一个看戏吃瓜的角儿。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里有皇帝,有皇后,有慕容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