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渟的指腹掌心均覆有一层老茧, 从幼年时提水干活,到年纪稍长后偷偷练武,这茧在他手上越长越厚。
划过姜娆细嫩的手掌心时, 磨砂一样的触感激得她手心痒痒地抖了两下。
手禁不住就想往后缩,手腕却被他紧紧攥着。
攥着她手腕的五指圈得接近,往下陷着, 像能摸着骨头。
姜娆虽然看起来瘦, 实际上是匀称有肉,骨架纤细,瘦不见骨。
容渟捏着她手腕, 就觉得软乎乎的。
他垂眸, 似在看她手心, 眼神却一直锁在她被他的手圈住的那截手腕上。
很好捏。
他勾完“渟”字最后的笔画, 勾完一提, 该松手了, 却只抬眼看着她,“水在左,亭在右, 点水渟。”
手并不想松开。
姜娆点了点头。
这字生僻, 可她只是听到,便觉得有些熟悉, 微微抬眸撞向了容渟看着她的眼睛, 竟是一怔,心头生出沉闷而古怪的情绪,无意识地张口喊道“渟哥哥。”
喊完她却心头一跳。
这脱口而出的称呼, 就仿佛之前喊过许多次一样。
容渟耳后却似战栗一样迅速红了起来, 松了手, 声线紧紧绷着,“嗯。”
姜谨行跟着学,“渟哥”
一样的话,换了个人说,立竿见影的,就让容渟耳后的红消了下去,原地消失。
他皱紧了眉头,在姜谨行下一个哥字还没出口时,就抬着一双冷冷的眸子瞧他,“你,喊我一声哥就行。”
姜谨行觉得他受到了差别待遇。
但靠山是不能惹的,他端正身子坐着,老老实实的,让喊什么就喊什么,“哥。”
小霸王打出生就没这么听话的过。
他指了指姜娆,又指了指自己,向容渟介绍,“我阿姐叫姜年年,我叫姜谨行。”
姜娆“是叫姜娆,不是年年。”
容渟说道“我听过你母亲喊你年年。”
“那是小字,家里人喊的。”
“哦。”
“哪个娆字”容渟又问。
他心里是知道是哪个字的。
说着,却按着姜娆刚才的样子,伸出手去。
眨眨眼,等着她写。
姜娆只迟疑了一下,就伸出了手。
他都写了,她没有不写的道理。
她指尖落上去,在他手心写下了字,一笔一划。
这是姜娆头一次见他摊开的手心,原来他手心里的茧这么厚重。还杂陈一些细长刀痕。一看便知是武人的手。
这一映衬,显得她的手指像是刚蒸出来的馒头一样,又白又软的。
容渟垂眸看着。
她低着脑袋,认真在他手心里画横画竖,发厚而软,几缕不平整的额发绒毛茸茸,脸颊肌肤洁白柔软,神情乖巧安静。
他视线便停在她脸颊上。
兴许那儿,比她的手腕还要软。
容渟晦暗闭了闭眸子。
小巧的指尖一点一点地落到他手心,一竖又一横,如同有一根羽毛尾巴在搔,有些发烫。
肌肤相贴的感觉,有些痒,又有点温暖踏实。
女、尧。
娆。
娆,在心里念念便觉得好听。
姜娆终于写完,脑袋抬了起来,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等着他喊她名字。
容渟手心里的温度很快凉了下去,他的眼睛却微微弯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