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她是容淮,有个妹子一会儿划清界限一会儿又死乞白赖要求保护,可能她会直接怀疑对方有没有人格分裂。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打脸,上一秒言辞灼灼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现在站人家房门口当路灯。
可能是年少时被强行剥夺自由的滋味太窒息,那种被迫离开温室一夜长大的彷徨,旁人根本无法想象。
荆焱曾经目睹她最难堪的时刻,又像个残酷的叛徒将她所有心事一抖而出,他是她最信赖的血亲,却用她的秘密将她放逐。
如今想来,依然心有余悸,荆羡一旦处于两个男人都在场的情境里,就莫名其妙有了应激反应。
简直像是tsd后遗症。
可她怎么敢忘了,其实身边这位年轻男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罪魁祸首。
而眼下他居然还能戏谑一般问她“要不然你睡我这”
这话入了荆羡耳朵,便成了轻慢和嘲弄,她面上火辣辣,理智逐渐回笼。
重新穿上了高跟鞋的脚踝隐隐作痛,她扶着墙休息了会儿,没有回答男人玩笑似的的问题,转而慢吞吞朝自个房间前行。
容淮还维持着微微俯身的姿态,人没动,只目光跟着她。
这姑娘走路的姿势深一脚浅一脚,比童话故事中人鱼初次拥有双腿上岸后的模样好不到哪儿去。
他皱了下眉“荆羡。”
她一声不吭,又走了两步,比对房号。
容淮不知道又是哪句话,惹到这位大小姐,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有的耐性似乎都耗在这姑娘身上了。
他叹口气,走近,手撑在她耳侧“我没兴趣一直玩猜谜游戏。”
荆羡背对着他刷开房门,踢掉这双可恶的高跟鞋,自顾自拆了拖鞋穿上,回头看他一眼,很镇定“可以履行我俩的合约了吗徐潇何时到我采访的工具都在四季。”
容淮盯了她半晌,摸出手机,当着她面给下属拨了个电话,末了收完线“半小时。”
荆羡点头,扶着门“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这就是逐客令,可惜有人故意拆台。
容淮笑笑“衣服呢”
荆羡“”
她本就是临时出差,行李都没来得及整,方才遇到荆焱,又慌张到手机都落在原酒店。
个中原委容淮又怎么会不知情,眼瞧着这姑娘目露恼怒,他扬了扬眉“晚点我”
“不用了。”荆羡轻声打断,扯掉肩膀上他的西装外套,塞到他怀里,想了想,认真道“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容淮扯了下唇,很平静地说完“晚点我让服务生送一套新的过来。”语罢,他略低头,和她平视,把话直接挑明“保证不是我的衣服。”
荆羡“”
几次交锋,似乎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她深呼吸两口,当着他面关上了门。
这一晚因为遇到了荆焱,产生了太多不确定因素,她心里很清楚,按照他的能力,兴许这会儿已经查到容淮的女伴就是自己。
她这个哥哥,尽管只比她早出生两分钟,但从小心思缜密,智商碾压同龄人太多,年少时体弱多病暂时任由她作威作福,之后就展露獠牙,控制欲那是一等一的强悍。
荆羡有一次偶然看到过荆焱小时候手抄的诗句,其中有句佚名之作被他反复临摹了上千遍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当时她也就六七岁,不懂深意,后来大了些,便觉得他幼稚又中二。
总之,在荆焱的世界里,只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