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姜郁原本抹着草莓酱的餐刀落到了地上。
她仿佛被定了格,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舒女士看着昨晚才擦完的地板,正要撅起嘴说些什么,教授就已经捏了捏她的手。
“这是小事,没关系。”教授无视地上白色瓷砖上粉红色果酱四溅留下的痕迹。
舒女士的脸有点红:“对,这是小事,没关系。”
但姜郁依旧没有动静,她死死盯着落地窗。她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教授轻声问到:“小郁,怎么了”
虞浅浅追着姜郁的视线快步走向落地窗,向外看过去。
她神色晦暗,后退了一步,发出尖叫。
舒女士和教授都离开餐桌,看向窗外。
工地的小土堆被一坨酱状物体所覆盖。甜粉色和暗红色杂糅,期间隐隐有白色的硬物突出,不规则的形状像是被腐蚀出来的。
肉和骨头。
大型动物被搅得粉碎融得干净的尸体。
教授立刻捂住舒女士的眼,转头对虞浅浅和姜郁匆忙道:“我很抱歉,但我建议你们立即去学校,别怕,我会通知警察来处理的,会没事的。”
虞浅浅目光冷硬,点了点头,把双目无神的姜郁从椅子上扯起来。她把姜郁的书包丢到姜郁怀里,恶狠狠的对姜郁道:“走。”
姜郁惊醒,看到餐桌上的草莓酱,立即干呕起来。
她的全身都在战栗。
“那、那是人”她抓紧虞浅浅的手臂。
她认得出来那种体型、那种骨骼,是人
虞浅浅甩开她的手臂。姜郁的手劲太大,抓痛她了。
她附在姜郁耳边轻声开口:“对,一个死状凄惨的人。害怕了吗可这是你自己选的。我劝过你,是你自己执意留下来的你活该”
她用的不是方才众人对话的语言,但姜郁能毫无障碍的听懂。
虞浅浅的声音冰冷得可怕,姜郁望向她,只看到一双偏棕色瞳孔里狼狈不堪的自己。
那是她吗
姜郁握紧了拳,推开虞浅浅。
虞浅浅的话,姜郁半句都听不懂,但她莫名其妙地愤怒了,怒火和恐惧在她的心中交织,烧得心慌。
虞浅浅无所谓地背起自己的书包,道:“跟上来,姜郁。教授要我照顾你。”
她朝姜郁伸出手。
姜郁沉默了几秒,垂下眼眸:“谢谢。”但她没有去牵虞浅浅的手。
虞浅浅歪了歪脑袋:“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她背对着姜郁蹲着穿鞋,过了一会突然冒出一声“切”来。
姜郁和虞浅浅出了小区,在公交站点等待校车。
虞浅浅不停地用视线明目张胆地刺激姜郁,姜郁只是沉默。
公交车站空荡荡的,只有虞浅浅和姜郁两个人。虞浅浅从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拋给姜郁。
“还给你。”她撇了撇嘴。
姜郁看到外套的一瞬间,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她的外套。但在虞浅浅还给她之前,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借给了虞浅浅一件外套。
姜郁突然有些缺氧,闷的难受,她觉得陷入了流沙之中,越是挣扎着想弄清楚,就陷的越深。她什么都不知道姜郁一瞬间烦躁起来,她感到每个细节都不对劲,可是她说不出口,她甚至连自己想问什么都不知道
姜郁的鼻息渐重,脑袋有些模糊。
她现在简直想一头撞上公交车站的站牌。
校车来了。
虞浅浅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