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又不像
视线相触,念阮漠然垂了眼,他唇角点了几分清浅温柔的笑,看着她小乌鸦一般黑漆漆的乌云带着几分浅笑地开口“姑母,侄儿想向您讨个人。”
念阮的心似被揪起,只觉颈后悬了把欲落未落的刀似的,纤指不觉将宫绦绞得死紧。
嬴昭微抿唇,这小哭包装得那般漠不关心,实则还是在意自己啊他清清嗓子,郑重道“南征在即,侄儿想向您讨要陈王做参军。还望您应允。”
战场上刀兵无眼的,衡儿那孩子自幼被她养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能作参军。
兰陵公主手脚皆是冰冷的,讪讪笑道“栖迟何德何能,竟让陛下瞧中了。这孩子对军事一窍不通,只怕会误了陛下的军国大事。”
栖迟是萧父为苏衡取的字,取“衡门之下可以栖迟”之意。
“姑母过谦了。”皇帝的语气却很坚决,“这次既是南征,少不得要个熟悉南朝的人做向导。上次朕与表兄夤夜彻谈,发觉表兄沟壑抱负异于常人,又是南朝宗王之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兰陵越发听得心惊肉跳,再度委婉拒绝“多谢陛下抬爱,可犬子自幼宅在家中,他父亲又去得早,他哪里知晓什么南朝事务。”
太后亦劝“兰陵啊,栖迟那孩子已经二十三岁了,你难道能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出仕虽是南征,但参军陪护主帅左右,不必亲自上阵,此去只是镀个履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兰陵再无法拒绝,噙泪同意,心中实则十分不安。
念阮亦是满心惶惶,却没有她插话的份儿。
眼下这个时间点离上辈子他启用苏衡还有近两年,如今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
是因为她的重生吗
殿里既说着政事,念阮轻声告退退了出来。宣光殿外春光正好,雕龙刻凤的檐楹下开得正艳的石榴花争先恐后地探来花枝,花朵轻盈袅娜,像含春的美人面。
她随手掐下一朵,漫不经心地置于指间揉搓。晨露湍湍,石榴花汁鲜艳饱满,染得她玉嫩纤白的手指宛如涂了蔻丹一般红艳妖娆。
片刻,身后传来道清越如玉石的声“朕要的平安符呢”
她回身行礼,嬴昭视线落在她鲜艳的指尖上,目光微凝。
“念念喜欢石榴”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她喜欢石榴,这倒是个好兆头。
念阮还不及分辩,他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用帕子一点一点地把她柔白指尖沾上的石榴花液擦净了“这蔻丹要用凤仙花染才不会褪色。”
念阮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把那个折枝做的平安符取出来,惜字如金“念阮信守承诺,还望陛下也莫要忘了自己许下的诺言。”
疏远冰冷,竟比往日更甚。
嬴昭轻微蹙眉,问她“是你自己做的”
整个绣符大概只有花样子是自己描的,念阮脸颊微烫,垂眉没说话。有了前车之鉴,嬴昭不敢轻信她,抬手捏捏她秀嫩白皙的脸颊“说话,小骗子。”
念阮幼时生得玉雪可爱,又得太后宠爱,常常抱着她会见命妇。那些太妃公主见了她总要捏一捏小姑娘荷粉垂露般的脸颊,把个小姑娘捏得脸蛋绯红,一碰就哭。
她最厌人家捏她脸,一时也忘了尊卑,略带埋怨地瞪了他眼,柳眉轻颦,眼波含怨,似乎下一刻就会掉下泪来,被他掐住的小脸儿粉润如桃花,说不出的鲜妍妩媚。
嬴昭看得耳尖微红,手上力道却半点不松,低沉冷笑道“果真是能耐了,还敢瞪朕。”
念阮只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他却仍不肯放,眸光幽幽盯着那张红菱菱的含樱小口,转而掐了掐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