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下午三点半;
譬如他现在衬衫长裤穿戴整齐,斯斯文文的很像衣冠禽兽;
譬如他戴上了眼镜而且眼镜片没有反光;
譬如只拉起一层的纱制窗帘让透过来的阳光变成了果冻橙的颜色,空气里好像有新鲜水果的清甜气息。
这个场景适合放在小咖啡厅的插画杂志里,而不是深夜杂志的剪影。
这个场景似乎在告诉她,她已经脱离了那份床头灯下朦朦胧胧的危险。
可沈凌哭懵了,生理性上的极度缺水与心理上的剧烈波动没让她缓过来。
她用的依旧是深夜醒来时的语气。
她磕磕绊绊地描述了那个梦境,揉着又酸又肿的眼睛要他抱抱自己。
她现实中的丈夫认认真真听完,期间递来很多杯柠檬水,并往她腰后垫了一只枕头和一片暖宝宝。
他没有给她拥抱,沈凌还没意识到那是为什么。
她抽抽搭搭喝完了所有递来的柠檬水。
“我想那的确是个噩梦,凌凌。”
听完全部后他温声道歉“很抱歉我让你独自度过了那么久的时间,我应该早点找到你。”
沈凌的神智慢慢回笼。
她的嗓子不怎么痛,这要归功于某人格外偏爱的某个姿势,与喜欢让她咬住枕头角或被角在她出声时用各种方式制止的奇怪癖好。
顺带一提,即便是昨夜介于她哭睡又哭醒很可能是前夜至今天破例的亲热,他大多使用的还是那个姿势,只不过在过程中添加了亿点点花样。
“这是个美梦呀”
除了渴没怎么痛的嗓子,有点点酸痛的腰,她浑身上下最难受的竟然是哭红的眼睛。
而眼睛也很快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沈凌在黑暗中愣了几秒,后知后觉那是煮熟的鸡蛋。
丈夫拿着煮熟后剥壳的鸡蛋在她的眼睛上滚了滚,替她处理浮肿。
“这不是个噩梦吗”他反问,“否则你为什么会哭醒”
可我能够照顾你、保护你长大,怎么不是美梦呢
“我不能照顾你、保护你长大,凌凌,真是太糟糕了。那么长的时间一定很难过。”
可事实上活了那么长那么长时间的是你自己呀。
“我我一点都不难过,凌凌,我经历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才会造就今天的我。”
说谎。
“我无所谓。可你怎么能独自度过那么长的时间呢。”
你说谎。
“我很少骗你,凌凌。”
被轻易读懂的感觉也太奇怪了。
沈凌闭着眼睛在煮鸡蛋下喃喃“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可没把那些话说出来。”
薛谨的回答里似乎是含着笑的“我知道,凌凌,因为你什么都写在脸上,哪怕闭着眼睛我全部都能读懂。因为我比你年长,因为我照顾你长大而我真的对那段漫长的时间没有意见。”
如果年长的那个是我,我也会全部读懂你的。
“你不会,凌凌,有些事是不会变的。”
你不可能读懂我在心里想的所有事。
“我可以。”
要来试试吗
“当然可以。”
你说你很抱歉,因为那么长的时间会让梦里那个我难过,可只有像你这样真实经历过很多时间的人才知道,那种感觉是难过。否则你不会这么笃定。
“我没有,凌凌,别乱猜。”
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