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大的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穆如期剔了剔指甲,慢条斯理道,“知道怎么做了吗”
“奴才知道。”小太监心领神会,走前替穆如期带上了宫门。
不消片刻,寝殿里就传来了销魂的歌喉。
衣不蔽体的歌女趁着夜色,静悄悄地涌入那扇太监刚关上没多久的门。
夏朝生再次清醒,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他醒得不是时候,眼睛刚睁开,太医就将银针戳进了他的手背。
“嘶”夏朝生倒吸一口凉气,用另一只手掀开了被角,哑着嗓子问,“九九王爷呢”
跪在榻前的夏花和秋蝉垂着头,谁也不敢开口,屋内只有药炉发出轻微的声响。
夏朝生仓促起身,又软绵绵地倒回去,“什么什么时辰了”
“小侯爷,您已经昏过去三日了。”夏花替他将被子掖好,又用眼神示意秋蝉拿手炉,“侯爷说了,从今日起,您无事不得出府。”
夏朝生还没从“昏迷三日”的打击中缓神,又被“不得出府”四个字惊住“我爹亲口说的”
夏花不忍心打击他,手指在被角划拉了两下“侯爷还说,他会替您向陛下求情”
“求什么情”夏朝生再次挣扎着起身,不顾手背上还插着银针,抓住了夏花的衣袖,“我爹去上朝了吗”
“小侯爷”
“说啊”夏朝生只坐起来一会儿,太阳穴便开始一跳一跳的疼。但他硬挺着不肯再昏睡过去,生怕他爹一个激动,跑去梁王面前替他抗婚。
若当真如此,他重生回来又有何意义
镇国侯府必定再次踏上满门被灭的结局
夏朝生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绝望,捂着嘴跌在榻前,将手背上的银针全撞歪了。
“小侯爷”秋蝉哭着扑上来,按住他的胳膊,“小侯爷心里的苦侯爷都知道,赐婚的事慢慢来,为何要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我哪里是与自己过不去”夏朝生艰难地摇头,目光落在掌心上的血迹上,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快去看看我爹有没有上朝,若是没有”
他顿了顿,余光里晃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眼前不由一亮“黑七”
穆如归身边有两名得力的侍从,活泼的叫黑七,沉稳的叫红五,夏朝生记得他们。
猫在屏风后偷看的黑七骤一被点名,以为自己被抓包了,尴尬地摸着鼻子“小侯爷。”
夏朝生眼里蹦着两点星火“快快帮我去府前拦着我爹,莫要让他上朝”
黑七留在侯府,自然听夏朝生的话。
再说,小侯爷不抗婚,直接嫁给他们王爷,是好事啊
他不顾夏花和秋蝉的惊叫,胳膊一伸,推开窗户,直接翻了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将窗户关好,留下一句“单凭小侯爷吩咐”。
“小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夏花忧心忡忡地望着黑七离去的方向,不安地捏紧了手帕。
自从小侯爷病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行事作风愈发乖戾。
还有小侯爷怎么会脱口而出九王爷身边侍从的名讳呢
夏花目光微闪,并没有像秋蝉一般追出去,而是跪在榻前,帮夏朝生擦去手心里的血迹。
“小侯爷”
夏朝生动了动手指。
“小侯爷似乎很熟悉九王爷身边的黑七。”
夏朝生沉默片刻,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可以寻个理由,说是在宫宴上见过黑七,但现下不失为一个让夏花“误会”的好机会。
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