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李贵慢条斯理说“是,娘娘的话,奴才记下了。”
李夕月有些不知所措,挓挲着手等皇帝的姜汤碗。见他一直皱着眉、捂着胃的模样,她也有些担心起来,低声说“万岁爷,疼得厉害,还是传太医吧。”
皇帝听外头李贵喊“娘娘慢走”,声音远远地在穿堂口的位置,他才说“疼没事。不过谁叫你在姜汤里放那么多姜”
李夕月嚅嗫道“今儿晚风有些寒气,奴才觉得酽酽的的姜汤驱寒气才好。”
“笨死了”皇帝不屑地说,张嘴哈了哈气,“快点,辣死了拿蜜饯盒子和点心匣子来。”
李夕月瞧他毫无胃痛的模样了,楞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等蜜饯盒子和点心匣子捧过来,她看着皇帝在里头挑挑拣拣的模样,突然觉得这家伙也挺好玩的,脸颊上不由就浮现了一些鬼鬼的笑容。
皇帝一眼就看见了,伸手掐她的脸,声音凶巴巴的“你笑什么”
李夕月被掐得好疼,龇牙咧嘴地说“奴才没笑什么。”
“欺君”
李夕月只能说“奴才看万岁爷胃不疼了,心里高兴。”
皇帝冷哼一声“更欺君而且拍马的水平实在拙劣不堪”
李夕月想,是了,你天天大概要听无数的马屁话,自然听不上我这种水平的。
冷不防皇帝换了她另一边脸掐“再不说实话,朕可叫李贵传板子处置你这欺君之罪了。”
李夕月半边脸被他拧着,又酸又痛,只能说“奴才刚刚只是觉得,万岁爷原来怕辣味,所以笑了笑。”
皇帝又是一哼“怕辣怎么着”
不怎么着李夕月心里想,怕辣还用吃甜食压味道,小娃娃似的嘴上不敢说,求着他“万岁爷,奴才说的是实话。您手松松行吗”
皇帝手松开,还摩挲了两下自己的指尖,好像有些恶作剧成功的模样。李夕月两边脸颊都给他掐红了,红晕很快散开,倒似午睡时两团睡晕。皇帝灯下看她,只觉得这哀怨的小模样有些可笑,也有些可爱。
他心怦然一动,清清喉咙说“东暖阁梢间有斋室,去把朕的被褥捂暖和。”
李夕月喃喃地说“啊万岁爷,奴才没学过”
“学什么”皇帝一时倒没转过弯来。
李夕月说“奴才进养心殿伺候,都是跟着白荼姑姑学着伺候东暖阁的茶水”
皇帝见她迟钝,又好气又好笑“不用学,朕抬举你,你到里面,解掉外头大衣裳钻被子里,被子一会儿就暖了。”双眸直直地看着她。
李夕月这下可是明白了,通红的双颊瞬间失色,但不能明着抗旨啊,她硬着头皮继续装傻“奴才有个手足寒凉的毛病,捂不了被子,别把万岁爷的被子弄凉了。奴才去叫司寝的姑姑进来,她有手炉什么的。”
最后的话越说越快,匆匆蹲了一安,退步就往门那儿跑。
皇帝有些恼火,伸手去拽她,不料她却泥鳅似的滑溜,他只捞到她的一片袖子,接着是她滑不留手的手背,接着就握空了。
她跌跌撞撞的,退步到门边上,撞了一下门框,又差点被门槛绊倒,而反应倒是极快,立马伸手一扶门框,然后自己打着帘子,大声对外头值侍的人说“万岁爷今儿在斋室就寝,请司寝的姑姑拿手炉热一热万岁爷的被褥。”然后就自说自话告退了。
李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赶过来“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