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邀的座谈会不属于这次心理学论坛的正式会议,因此被安排到了晚餐后。
余溏把行李搬入房间,睡了一会儿,又在酒店楼顶的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下楼的时候,当天下午场次的论文发表刚刚结束。
参会人员还大多聚集在会议大厅门流,岳翎站在人群里,她化了精致的淡妆,穿着灰蓝色的banana reubic套装,同色系高跟鞋,胸口抱着一叠会议资料,正半蹲迁就着以一位女性老教授的身高,认真地回应她的问题。
她无疑是人群中最年轻,最好看的。
冷白皮,肩颈线条修长,五官不算特别的深浓,左眼角长了一颗褐色的痣,不注意看是看不到的,余溏之前一直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她的气质,但看到这颗痣后却突然有了灵感。怎么说呢,她身上有一种上个世纪的风情高高旗袍领包裹了大部分的皮肤,但却好像是为了让人去遐想,那层传统衣料下面那件绣满黑色蕾丝的西洋胸罩而存在的。
余溏一眼就看到了她,接着想起前天晚上,她抿着筷子问他是不是处男的语调。
他隐约发觉岳翎的形象是分裂的。
别墅里的她像条滑腻腻的蛇一样,自如地在戏谑,挑逗和嗔怒之间,好像不喜欢一切东西,但别墅外的她皮囊姣好,诚恳冷静,专业自信,几乎可以给当代独立女性打版。
“你怎么在这里。”
余溏抬起头,岳翎已经告别了身边的人朝他走过来。
“你忘了你给我发过座谈会的资料”
“给你”
“嗯。”
岳翎偏头,“你是狗恐惧症,还是猫恐惧症,还是女人恐惧症”
余溏自行消化掉她再次凸显的“敌意。”,认真回答道“我害怕下雨。”
岳翎真的回想起了他这个人,“哦,有将近十年恐雨症史的那位先生。你怎么知道给你发邮件的人是我。”
“搜到了你的论文。”
“人肉犯法的。”
“那对不起。”
他竟然道歉,岳翎忍不住朝向旁边笑了一声,把碎发挽到耳后,“现在的医生这么好骗的吗”
“所以你前天晚上为什么要骗我。”
岳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抱着资料转身朝电梯走,“我骗你什么。”
余溏跟上去应道“家政的事。你有你的专业,为什么要去我哥家里做家政。”
岳翎站住脚步,“男人找小姐之后,也会事后一支烟,问小姐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来出来做,指望小姐怎么回答。”
余溏一时分辨不清楚,她是自损还是在损她。
“况且那不算骗你。”
她回过头,“我的确在你哥家里做家政。8000块钱一个月,每天工作两个小时,搞砸了的地方,他自己会收拾,我说了他人傻钱多,这个时薪,这种老板,成都哪里去找,谁会跟钱过不去。”
余溏欲言又止。
其实一开口他就意识到了,这个话题一直在敏感的区域游离,他原本也想就势收敛,不要越界,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她不惜自损八百,也要杀他一千。
“余医生,人是很复杂的。”
她说着扫了一眼会议室门口的立牌,牌子上写着会议发表论文的题目和发表者的名字,她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排,簇拥在立牌下的白色花饰中。
“会写几篇论文的,也不一定都住在象牙塔里。更何况我已经毕业一年了。”
她刚说完,前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会场的工作人员。
“岳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