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连忙给她找了鞋袜。
这回已经在新乐、虎城两地暴露了身份,便不必再勉强自己穿粗布的衣服,连鞋子都换成了厚底隔水的锦面靴子。
司承佑从床上跳起来,对着铜镜调整了一下腰带,又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几乎要咧到了耳根。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她走出去几步,又回身,看着跟在身后的青山,道“你不准跟过来。”
青山委屈道“公子,您风寒还没好呢,外头下着雨,小的给您打伞。”
司承佑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鞋面,是应该有个人来打伞,便点了点头,接着往前走,可这步子才迈出去一半,她又意识到了什么,将步子收了回来。
“外头下什么雨这破庙就这么大点儿,用你撑伞”
青山见自己的心机被戳破了,就只能缩了缩脖子,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回来再跟你算账。”司承佑哼了一声,大步流星走了。
青山见她背对自己走远,忍不住抻长脖子往前看,最后揪着眉头将眼神收了回来,心里有些复杂。
这连姑娘,怕是真的有可能成为他齐王府的主母。若是以连家当嫁妆嫁进齐王府,今上说不定也会点头的,只是锦衣侯外孙的身份就有些麻烦了。
他叹了口气,若不是这位齐王殿下是个不上心的,这种事情哪需要他一个小小的随从殚精竭虑早有幕僚将所有事情都摆到案前一一分析。
罢了罢了,不就是位齐王妃,这祖宗别说今上属意的乐成郡主了,连个通房丫鬟都不乐意要,难道跑到虎城就愿意娶连姑娘了估摸着就是一时兴起,过去也常有。
青山摇头晃脑瞎分析了一通,干活去了。
新乐城外十里的这个庙宇到底是什么时候坐落在这里的已经不可考了,它在风雨里变得破烂不堪,房檐漏雨,地基却并没有被损毁多少,反而牢靠得很。新乐城的人将这庙宇翻新了一遍,才发现这是个不小的庙,正殿就有三大间,还有偏殿,厢房,只是有些地方房檐塌了,又多生杂草,看不太出而已。
司承佑将连静淞安置在了最里面的那间正殿里,她住临近的那一间,剩下的住着守在这里的锦衣卫军士和杂役下人。是以她不用费多少功夫就能直接见到连静淞。
门没有关,能从缝隙里看到里面的一些景象,司承佑弓着腰偷瞄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又意识到此举不妥,便用余光扫视周围,发现没人,才若无其事地以拳掩唇,轻声咳了咳,道“连姑娘,我是司承佑,听说你寻我,我这便来了。”
连静淞背部受伤,不能大声讲话,便敲了敲床沿,示意请进。
司承佑这才推门进去。
她走到塌边,搬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和连静淞隔着帘子对视。
半晌,连静淞垂下目光,问道“是元公子,还是司公子亦或齐王殿下”
她先前没有想明白,但其实很好猜,既然已经猜到司承佑是宫里的人,那么将魏超嘴里的齐王殿下和司承佑联系到一起也算是顺理成章,毕竟她唯一有交集的天家贵胄,就只有司承佑而已。
只是既然是女儿身,却封了齐王是借了自己兄弟的身份出来,还是另有隐情
“姓元还是姓司,齐王亦或不是,我都是我。难道因为我姓司,我是齐王,连姑娘便不再与我相交了吗”
司承佑问得诚恳,又没有拿救命之恩说事,连静淞不好顾左而言他,只得沉思了一下,同样认真地回道“倘若是在一线天之前,我知晓司公子为齐王,定然不会有任何交集。”
隐含的意思就是知道的太晚了,如今想反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