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掀开被褥猛然坐起,他大口的喘息着,面上还带着些没缓过劲儿来的恐慌。
青年坐在那里缓了缓神,起身去了洗手间。他的步伐有点乱,但姑且还算安稳地走到洗漱台旁。两眼半睁未睁,几乎是闭着眼睛用双臂撑在洗漱台两边,几度眨眼,这才清醒些。
人在想让自己精神些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抬头挺胸。他这一抬头,就与洗手台上面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了。
眼睛是不同于常人的金色,外圈还是漂亮的绯红色,此刻这无机质的金色经过情绪的浸染,不再令人看到后就戒备的浑身紧绷。
视线下移,金红色微卷的中长发披散在肩上,未曾打理的头发有些杂乱,只有两绺前额的头发还顽强的挺立着。因为噩梦被打湿的碎发粘在脸侧,倒显出几分与他平日里坚毅面容不太相符的狼狈。
颜色亮丽,让人无法一下子挪开视线。
他对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又看,低下头叹息一声“又做梦了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梦见那个怪异而绮丽的世界了。
他在小的时候,就会时常做梦,那时候差不多一个月做一次梦;十岁之后,变成半个月一次;而后越来越频繁了,终于在二十岁的这年,达到了一周一次的频率,甚至还会是更高的频率。
频率越来越高,画面也逐年清晰,他有时候就会混淆现实与梦境。
尽管这样,他仍旧会沉醉其中。
因为梦境中的主角是他自己。
梦中的他是鬼杀队人人敬重的九柱之一炎柱;而现实中的他只是一个准教师。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他从不知道自己对强大的力量原来有这么强烈的渴求。
“嗯不管怎么说,新的一天还是要打起精神呀”炼狱杏寿郎回神,抻了一个懒腰,拾掇好自己,拿出木剑去进行每日的练习。
刚要走出屋子,他被放在墙角的刀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把黑白相间刀剑,有着火焰形状刀锷的漂亮的刀。
是他父亲炼狱槙寿郎在他来到横滨之前赠予他的,也是外形与他梦境中那把别无二致的刀。
炼狱杏寿郎问起的时候,他不擅长表达爱意的父亲在最后也只是不太自然的回答“炼狱家的每个人都有。”
一听到每个人都有,丝毫不怀疑自己父亲的杏寿郎高兴的收下礼物,等到了横滨拆封才发现,是梦境中的日轮刀。
杏寿郎练剑的时候,向来是心无旁骛的。而且也只有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与自然合为一体,自然就是他,他就是自然。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能做到。
就算是劈山斩石
哦斩石还行,劈山是真不行。
心跳速度激增,血液沸腾,它们都在叫嚣着,也无一不在透露出本该蛰伏在血脉里的力量已经蠢蠢欲动,只待时机到了,就择人而噬。
因为没有副作用,且都是良性状态,他就没有管过,等着状态自然消失。
一簇火焰在收刀的时候一闪而过。
杏寿郎余光瞥到了一点儿火光,可是再看过去什么却都没有。他疑惑地挠了下头,放下自己的警惕,自语到“错觉吧。”
很快,冲过澡,洗去了一身的黏腻,他就把这些抛诸脑后。
抬手看看时间按照计划他应该出门了。换完衣服,又看见被斜放在墙边的刀,思考半晌,他到底是根据直觉拿在了手里。
*
杏寿郎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适合出行。
他此次出行的目的,是去学校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