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走时天还未亮,柳明月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有醒来后看见外侧的床单微皱,才知道夜间身边也有人躺过。
自从有了上次换衣时出现的尴尬一幕,柳明月要求春莺,无论是何人找她,哪怕是老夫人,都要及时与她通传。
这日春莺进来说有人来访,却是一个柳明月意料之外的人。
“您怎么来了”
来的是云霏与云霁这一对姐弟,因着不好在人前透出云皇后的身份,柳明月怕府里的下人只看得见云霁这位将军公子,怠慢了云霏,一听春莺说,连忙提裙跑了出去亲自迎接。
好在云霏不怎么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将自己的马匹交给承德侯府的下人,便笑盈盈地便上前挽住柳明月的胳膊,与她走到一块儿。
“如今我什么身份都没有,在漠北落得自由,在这京城却是麻烦,来寻你一趟,还要拉云霁那小子作陪,可真是烦死了。”
柳明月张望了一眼,却不见云霁的踪影。
“别寻他了,这么大的人了,刚一来遇见你家五姑娘与六姑娘,说是发现有趣的,竟跟着一道儿玩儿去了。”云霏有些无奈,只当初她这弟弟其实是父亲故意纵着母亲宠得不知上进的。
毕竟当初云家军大权在握,是个皇帝便会忌惮。
她作为长女入宫为后,看起来是皇家给予云氏的万分尊荣,实际上也是拿她来牵制镇南大将军。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宫墙内的生活,想尽办法假死脱身,如此一来,云氏哪里还敢指望云霁那小子成才,招皇帝的眼。
只要他顺顺当当的活着便好。
“其实我来找你,是想与你聊聊漠北的事儿。”云霏不是弯弯绕绕的性子,此刻既已见到柳明月,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柳明月抬头看向云霏,眉心微蹙,手里的锦帕也不自觉地在指尖绕了几圈。
怎么又是漠北。
她这些时候,下意识地回避着这两个字。
“我们漠北虽然远不如京城繁华,但这些年也逐渐建起了村镇。”
“夏日里比京城要凉爽,无需用冰。不过冬日里相较于京城也会冷些,常常外面飘着雪,屋里吊着热锅。我们最喜欢的,便是在冬日里,将羊肉牛肉片成一片片的,然后在锅子里烫着吃。”
“那里有山,有湖,有沙漠。湖水有碧蓝色和碧绿色的,清可见底。沙漠里还可以骑着骆驼走过,你若是在傍晚,赤足踩在夏日的沙上走,会发现那些细沙软绵绵的,温热的沙子贴着你的脚掌,舒服极了。”
“赤足”柳明月注意到了这两个字,有一丝微微的疑惑。
“是,这在漠北,没什么大不了的。”云霏笑着道,倚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我们漠北的姑娘,是可以和我一样能提刀上阵,骑马打仗的,何必把拘自己拘得太紧。男儿怎么样,我们便怎么样。柳明月,你可也想一道去见识见识。”
柳明月深吸一口气,云霏一下子与她形容了这么多漠北的风光,她知道她的用意。
“您别再说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闺阁少女,自然向往这样的自由。
可是
“裴慎他并没有与我提起过,要我和他一起去漠北。”
柳明月说完这句话,终于找到了这段时间的郁结所在。
她背过身,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将它团成一团。原来她不是在气其他的,而是气裴慎对于去漠北之事,根本就没有过问她一下。
在云霏找到之前,她虽未起过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