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见她戴着云纹面具,便猜也是云家的人。
加上裴慎又从她手里接过了披风,拿来给自己换上,便没有抵触她替自己清理伤口。
柳明月手腕上的伤,是先前逃跑时蹭在地上擦伤的,看着可怖,但伤口不是很深。
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握着她的手腕仔细瞧了瞧,将一些嵌着的细沙挑开,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个水袋,倒出水来将她手腕上冲洗干净,这才拧开药瓶,给她撒上药粉。
“嘶”
药粉沾到皮肤上,有些刺痛,柳明月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样也疼啊我还没用药酒冲呢。”云霏撒药的手顿了顿,有些无奈,她觉得她下手已经很轻了,不过京城里的姑娘娇贵,禁不住疼也是正常。
“我来吧。”
裴慎淡淡开口,半蹲下来,准备从云霏手里接过药粉和绷带。
“不用”
柳明月猛地出声,然后便见着裴慎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的意思是,这疼我能忍,让她继续帮我包扎就好了。”柳明月睫毛垂下来,从裴慎手上移开视线,努力找了一句解释“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伤清理一下吧。”
云霏瞥了一眼裴慎,从药瓶中抽出最好的那瓶拍在他的掌心,“听见人家的话没有,赶紧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她这好徒弟,好端端地竟然伤在了脸上,不处理好留下疤,以后是不打算娶媳妇了吗
这柳姑娘避嫌避得紧,起码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对他有意思的样子。
“知道了。”
裴慎唇线抿成一条线,手里捏紧药瓶,走到一旁。
他既是对自己下手,便无需顾忌轻重。问人要来药酒,闭上眼,便从额上浇了下去。然后拧开药瓶,就这么将药粉撒到了伤口上。
柳明月只抬头看了这么一眼,便看得心惊肉跳。
“没事,别担心,习武之人都糙得很,他不怕疼。”云霏正好将柳明月手腕上包扎完毕,不以为然地道。
“我”
柳明月想说自己并没有担心裴慎,但是想想他今日好歹救了自己一命,嘴唇微动,又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好在没过多久,便有云家军的人过来禀报,说是宫里的乱军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长丽宫的火也已经扑灭,只烧得有些严重,暂不能住人,问要将五皇子和柳姑娘等人安置到哪里。
“去我从前住的宫殿吧。”五皇子伸手去拉珏哥儿,“你与你姐姐还搬过去和我一起住。”从前一个人住在宫里不快乐,是因为太孤单了,但是有珏哥儿陪着的话,便会好上许多。
柳明月却摇摇头,“那是坤宁宫,不是人人都能住的。”
五皇子是先皇后所出,所以从前才能住在那里。
而且,要不了多久,皇帝恐怕就会如前世一般驾崩,等到五皇子登基,那坤宁宫代表的便是下一任皇后的住所,所以她更加不能住进去。
“长住不可,今日借住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碍。走,去坤宁宫找个偏殿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云霏说着便将柳明月拉了站起来,这姑娘身上的衣服虽被火烤得半干,但终究是泡过水的,粘在身上恐怕不大好受。
见柳明月仍然有些迟疑,云霏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没人会说你什么。若是有人敢,冲着你今日拼死都要护住五皇子,云家军不会饶过他们的。”
虽然五皇子从坤宁宫搬走了一段时日,但这里毕竟是昔日云皇后所在的宫殿,仍旧有宫人日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