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眼神复杂地注视他“这也是你在滇南学的”
李隐舟丝毫没有愧色“是,乞讨时常有人吃不干净的东西又呕不出来,我常帮忙,因此手熟。”
“你说你去过滇南,他们还有什么解毒的法子没有”张机看李隐舟的眼神倒热切许多。
李隐舟观察他的脸色,并没有看出不悦的情绪,心知这人不是普通的巫医之流,故作幼稚地抓了抓头发,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他们还说要什么豆子,一个导泻,一个解毒我也记不清了。”
张机本来就是个中高手,只是不擅长解毒,一被提醒,也就立马反应过来。
“巴豆导泻,绿豆解毒,双管齐下,倒是好办法”
他眼中浮现出激赏之意“都说滇南人野蛮无知,但这套法子倒真是破朽寻新,果真千千世界,处处都有高人,以后我必往之”
此人倒还挺有科学探索的精神,若是放在现代,肯定也是个逼疯学生的科研狂魔。
倒是面无血色的顾邵软着脖颈,勉强地抬起头“不,不必用巴豆了吧。”
张机居高临下地甩下一个眼刀“中毒岂是儿戏你既然全须全尾地来了,老夫便要保你安然无恙地出去。”
闹哄哄一晚上过去,天色已经大白,顾邵被巴豆一顿好灌,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晚上,魂是回来了,人却少了一半的活气,半死不活地瘫坐在马车上,任凭孙权如何嘲弄,也没半点力气揶揄回去了。
张机虽然辛苦一夜,但自觉新有所得,不仅不疲惫,反而十分兴奋,于是也变得格外好说话,干脆地答应了几人佐证山神庙的真相。
再回到昨夜的小院,一眼便瞧见孙尚香蹲在门口,用柳枝在地上比划什么。
孙权的脸色在疏冷晨雾中更见严肃“没有规矩。”
孙尚香红着眼圈抬起头,也不知是熬了夜还是抹了泪,或者两者皆有。
“还回来做什么,咱们只管回复陆太守。”
众人看出她心情欠佳,悄悄问了厨娘,才知道昨夜孙权吩咐给吃蘑菇汤的那条狗果然死了,大概是心疼无辜的小狗,也是害怕顾邵像小狗一样就这么去了,才在这里牵挂了一晚上。
其他人多少都知道她的心事,张机却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小娘,心情正好,也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你这小娘可不懂事,你朋友吃了毒菇,就不怕那些村民也吃了既然有前车之鉴,就该警醒后人才是。”
孙尚香瞪着兔子似的一双红眼睛,一本正经地张机解释始末“先生可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情,是他们先起了害人之心,就算以后吃了毒蘑菇,那也是因果报应。我看就应该让他们自己也受受罪,才知道冤枉错了人”
李隐舟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地一笑。
当真是个孩子。
她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理解贫民的困苦与愚昧,眼里只有黑白二色,容不下旁人的不知者无罪。
有这样偏执倔强的性格,难怪在一切有关三国的传闻里,她总是没有好的结局,就连史册似乎也无法不偏不倚地评价这个传奇的女孩,只能以一纸空白留给后人评说。
李隐舟知道这些,张机却不知道,反倒觉得她有棱有角,不像孙权陆逊这些男孩早早被打磨成熟,倒挺有意思。
“照你的说法,大夫只能救好人,不能救坏人咯”
孙尚香认真地点点头“那是自然,世上的好人、无辜的人都救不过来了,哪里有空去救坏人呢”
张机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