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屋顶的彩色琉璃瓦上,斑驳的光影落在人的身后,兔子阿顺懒洋洋地眯起了红眼睛,从主人怀里跳了出来。
半夏在粉色碎花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而撩起帘子进了厨房。
片刻后,她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槐花炒鸡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靠窗的桌前,粉白的小拳头扣向光滑的桌面,轻声道“你的。”
桌上趴着个红衣女子,对着窗户的方向正睡得香甜,从半夏的方向并不能看到她的脸。
窗边一枝梨花伸进窗来,洁白的花瓣恰好落在她身上。
听到耳边的声响,女子缓缓抬起头,冒着热气的美味让她打起两分精神,勉力眯起眼睛,伸手拣几瓣槐花来吃,哼唧两句,又继续埋头大睡。
“我的祖师爷啊,您也该醒醒了。”半夏在她对面坐下,娇软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和七分关切。
那红衣女子慢慢转过头来,一双噙着潭水的美眸懒懒地瞧向半夏,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梅花纹酒壶,绵软娇嗔的嗓音带出几分不满足“我今儿喝完整整一瓶才有两三分醉意。你老实说,这里头到底掺了多少水”
半夏伸手替她摘下落在她身上的梨花瓣儿,淡然笑道“你三杯倒的酒量,最适合这种浅淡的滋味。”
红衣女子吸了吸鼻子,倒像是生出几分委屈来。
“我酒量差就不配喝酒了吗”
她扯着袖子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随后抓着银纹酒壶翩然起身,步伐虚浮地在原地晃了晃,顺势转了个圈,扬起满地梨花瓣儿。
待她站稳脚步,原本凌乱蓬松的头发已经变得顺滑整齐,那一张白净的脸才完全露出来,粉腮红润,眸含秋水。
未施粉黛,却艳若桃李。
望着这一幕,半夏忽而怔住,她仿佛看见漫天大雪地里站着个伤心欲绝的红衣女子,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半夏摇了摇头,不再深想。
眼前这位可是凤凰台的珑音祖师凤玲珑何曾掉过什么眼泪
“半夏小鬼,你想什么呢”凤玲珑上前,敲着她的脑袋,顺手掀起她额前一绺儿碎发。
半夏这才回过神来,捋了捋被她弄乱的头发,转而笑道“我在想啊,若是被那些酒鬼色鬼瞧见你这模样,酒馆的生意就不愁了。”
凤玲珑秀眉浅蹙,缓缓伸出右手,掌心朝上,隔空取来门前的酒酿秤杆儿在手中敲了敲,眯起美眸,捏着嗓子说道“我堂堂凤凰台的祖师爷,你竟为了二两酒钱,叫我出卖色相置我的名声不顾,让整个凤凰台颜面扫地”
半夏仰头看了凤玲珑一眼,忽而垂眸低笑“不敢不敢,我怕被你那些徒子徒孙扒皮抽筋。”
虽说凤玲珑在外面名声算不上多好,但这些徒弟们对她还是极为尊崇。
半夏正准备说几句好话的时候,却听见凤玲珑颇为郑重地说道“咱们做人哪,总得有底线。”
紧着话锋一转,她又补了句,“再怎么着也要是个俊美的少年郎,才配得上风华绝代的祖师爷我啊。”
“”半夏掩面扶额。
果然还是他们那个真真的珑音祖师啊。
半夏瞧着她今儿当真是醉了,转身添一盅醒酒汤递她,柔声催道“喝完早点回去。”
凤玲珑没急着接醒酒汤,纤细的手虚扶门框,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鸟蛋,冲那圆滚滚的蛋狠狠拍了拍,幽幽说道“等它破壳后,我便回山。”
一年前的除魔之战中,凤玲珑去打了个酱油,顺手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