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被水泡到变形的纸风车放在窗子下, 想借着太阳晒干, 可雨一直下个没完没了,连风都带着潮意。
他坐在床沿,双手撑在双膝上, 疲惫地闭上眼。强大如陶时延,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但他又怪不得任何人, 是他自己早上清理完盒子外的灰把它放到卫生间的。程奚不知道它对他有多重要, 更不知道里面是怕湿的纸制品。
可能在程奚看来,这跟不小心将洗发水瓶子碰到浴缸里没区别。
但对于他来说,它是小男孩留给他的牵念;是小风车这个人曾出现在他生命中最后的证明;是年少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唯一一抹色彩;是他每日每夜、无时无刻的思念的寄托。
难道天意都在告诉他, 他找不到小风车了吗
陶时延深吸口气, 无力地起身。直到这时才发现屋里静悄悄的, 只剩下他一个人,那个红头发的男生已经没了踪影。
刚才情急之下,他的语气不太好,吼了程奚一句。
程奚不会是被他吓跑了吧
皱了皱眉,陶时延出门下楼。程奚的房间大敞四开,保洁阿姨正在里面收拾, 看来已经退了房。
他又回到三楼,咣咣咣锤开林雪峰的门。
“谁呀谁呀”林雪峰气的不行,看清门外人后稍稍收敛了些, “是时延啊,你下次敲门轻着点,我门板子差点被你凿碎”
陶时延却没心思和他贫,单刀直入“程奚呢”
“他走了啊,刚走不久,你不知道”
走了
男生明明说能再住一天的,怎么突然改主意大晚上走了
陶时延从不相信所谓的直觉,可此刻他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这次分开之后,他可能永远见不到那个红头发的小孩了。
这种认知让他有些烦躁,顿了几秒突然开口“车钥匙给我。”
“啊”林雪峰一头雾水,“你要干嘛去”
为了取景踩点方便,林雪峰的车是性能较好的小车,比陶时延的商务车速度快一些。
陶时延皱眉“我去送送程奚。”
人都跑没影了,你去送个寂寞林雪峰不太理解,但还是把钥匙给他了。
宾馆距机场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陶时延一路边打电话边狂飙,仅仅四十分钟便到了国内出发航站楼。火速将车停好,他冲进航站楼
“哇哇哇,那边有个大帅哥,条亮盘顺气质超级棒,快看快看”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素人小哥哥咦不对,他长的和陶时延陶影帝长得太像了吧”
“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不是长得像,而就是陶影帝本尊。你看下巴上的疤”
“不太可能吧他会自己来机场吗保镖呢助理呢工作人员呢我以前看过他的接机视频,排场那叫一个大”
陶时延身材高大、五官深邃,气质与普通人天差地别。刚一露面,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立刻锁定在他的身上。
而他无暇顾及那些或惊讶、或火热的视线,只一心寻找那个想找的人。
白皮肤、红头发程奚的外貌特征非常明显,陶时延绕着大厅走,仔细观察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走了一圈,竟然没看到哪怕一个像程奚的人,反倒被一大群认出他的旅客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