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嗓音清浅,透出淡淡的不悦“彭大人。”
彭德寿这才收回视线,笑着回“皇子殿下。”
他脸上带着笑,眼神中却隐有不屑。
牧白察觉到,微微蹙了下眉。
不过他此行是来探这彭府的守备,熟悉地形,因此很快移开视线,打量别处去了。
两人随彭德寿走进茶厅,寒暄过三两句客套话。
彭德寿捧起茶盏“皇子殿下听说了么,有人匿名举报郝大人贪污赈灾银两,郝良被抄了家,罢黜官职发往边境充军,啧啧,比申元大人还惨。”
牧白眼皮一跳,低头喝了口茶。
苏墨淡淡道“近来这些事愈发多了。”
“是啊。”彭德寿状似无意地说起“申大人和皇子殿下交情不错,郝大人也曾请皇上赐婚把独女嫁入五皇子府,他们俩先后被贬,殿下心里想必不好受吧。”
苏墨挑了挑眉“见得多,习惯了,倒也说不上不好受。”
彭德寿面上笑着,眼神却愈发不屑,落在一旁静静喝茶的牧白身上“殿下这夫人生得确实漂亮,和上回见着那少侠像极了,不愧是兄妹。”
牧白险些呛着,放下茶盏,接过苏墨递来的手帕。
彭德寿接着说“五皇子和皇上在这点上倒是如出一辙,都喜欢出身江湖的女子”
他看看苏墨,露出个抱歉的神情“殿下还没听说吧,皇上前些天带回个女子收入后宫,赐字为琼。”
苏墨抬起眼。
“我倒没亲眼见到,不过听李公公说,那女子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像极了当年的琼妃。”彭德寿笑得揶揄“这么多年过去,皇上还忘不了你母妃,真是用情至深。”
牧白眼角抽搐。
什么用情至深在苏墨面前提这个,这彭德寿分明是不怀好意,故意恶心人。
“苏墨哥哥。”
苏墨正出神,听见牧白唤,才回神看他“怎么”
牧白伸手越过桌面,拍他手背两下,苏墨便弯了眼角,轻声说“我没事。”
彭德寿看在眼里,故意咳嗽一声,打断两人。
苏墨仍轻笑着,语气听不出喜怒“前些天听说父皇身体有恙,我还打算进宫看看他,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彭德寿接口道“殿下还真别说,自打那美人入宫,我看陛下的气色是越来越好”
牧白心说这皇帝难不成是回光返照了。
但顾忌苏墨在旁边,他也不好出声,又听不下去彭德寿再提这茬,便站起身来,说去解个手。
苏墨送他出厅,让彭府的丫鬟给牧白引路。
牧白其实根本没想上茅厕,只是怕自己再在那儿待下去,会忍不住抓住彭大人暴揍一顿。
路上他走得慢吞吞,观察了一圈四周,记下门廊位置,进茅房后蹲在坑上整理一会儿思路,脑海里已能浮现出彭府的大致布局。
大约牧白在里面呆得太久,又根本没动静,外头路过的人便以为茅房没人,说话也不加掩饰,给他听了个正着。
“刘叔,方才来的那不是五皇子么,厨房怎地就准备了四样菜,还都清汤寡水的”
“害,你不晓得,大人特意吩咐过”说这话的刘叔似乎在府里是个管事的,知道的也多“听说五皇子这些年日渐式微,在朝中党羽被拔了个一干二净,我们大人是三皇子的人,大势所趋”
刘叔又絮絮叨叨地吹三皇子如何如何,继承皇位指日可待之类,牧白支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大概捋清楚了,这彭大人是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