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血确切的说,是没有他体内来自涂山的那一半血,胥康活不了多久。
但胥桓并不是半妖,涂山窈在生下他的时候,已经迈过了化形的坎,以人身诞下孩子。可就算如此,那一半来自涂山的血脉仍然强横非凡,一个普通的幼童是没办法在老祠堂里熬过那十年的,可能两三年就一命呜呼,等不到阿慈发现他,也等不到后来胥康的病。
可是,一个已经化形的涂山狐,是为何到了梁国的王宫之中,后来又沦落到那个结局这是胥桓所不知道的事。每次问道这个,窕姨的神情都很难看,她不愿提这个,或许她也只知道一部分。毕竟在她终于找到梁都的时候,她的姐姐已经尸骨无存,只留下一个处境艰难的孩子。
胥桓对胥康倒是没多少仇恨,胥昌把那些难堪的过去瞒得很好,连带着要消隐掉胥桓的一切存在感,胥康并不知道他用的药来自何处。如果不是胥康的病,他还要在老祠堂里继续熬下去,虽然他出来后也被监控得很严密,但至少有了接触一些人的机会。若非如此,就算后来窕姨找到了他,他也很难筹谋到今天的地步。当然他也不至于感激胥康。
不过涂山窕对胥康则是完完全全地厌恶了。给胥康治病,所需要的并不只是血液而已,那需要的是与胥康血缘相连的涂山血脉的力量。胥桓的身体底子在老祠堂里几乎毁了个干净,就算精心调养也未必能尽数补得回来,更何况还要每隔半年抽取一次血脉之力。
涂山窕在找到胥桓后,几乎竭尽所能地弥补着他,教导他修行、助他得到玄清教但修士的手段并不是万能的,涂山窕做了这么多,胥桓天资高绝,修为涨得极快,甚至不弱于许多积年的修士,可他的身体上还是残留着之前的影响。就像植物的根出了问题,再多的养料也很难吸收进去。
“我并不担心他。”胥桓笑了一下,柔和的眸色又重新深了下去,“我已经取得了梁王之位,玄清教现在应该把精力放在铺开势力上。梁国纷乱已久的情况,是时候结束了。”
随着罗教的自乱阵脚,涉州城现在已经重回他的手中。这只是个开始。
涉州城。
当潜藏的暗流浮现时,掀起的力量是惊人的。街道上已经恢复了清净,那些睡倒的流民已经不知去了何处,只比之前稍显冷清,仿佛之前那场混乱只是幻觉。
在常安渡的宅邸中,他给李拾留了一个空房间,但房间里只有一枚玉佩与点上的三炷香,李拾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正和常安渡在一起。
李拾眉头紧锁,常安渡看着他这般模样,于是问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他已经从李拾那里粗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现在罗教的血祭打算彻底落空,虽然也有些因混乱而起的伤亡,但比起原本可能有的结果已经好上太多了。这应该是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李拾看起来却并不放松他甚至可以说是更紧绷了。
这很奇怪,现在的结果不正是李拾此前一力想要促成的吗他这段时间里谨慎的探查、收集证据、联系玄清教,难道不正是为了现在这个结果吗
他救下了涉州城,还有许许多多其他地方的人,使这场可怖的屠戮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就算这不是他想要的最好的结果,但也不应该变得更紧绷才是。
李拾用拇指指甲一下一下地掐着指尖,在这种轻微的刺痛中整理思绪,他没有回答常安渡的疑问,先反问道“你觉得玄清教是个怎样的教派”
常安渡对玄清教的感观很好,他对那些高来高去的修行者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但在他来到梁国之后的见闻,至少在凡